爺爺曾經說過,‘陣卷’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你單純的利用它,便只能是追隨古人的步伐,會有所成就,但成長的範圍已經被它侷限。你若參驗各類陣法創造的初衷和精髓,便可破封立新,勾化出屬於自己的‘陣卷’,一個嶄新的、可供後人追隨的陣卷。
“好久不見了,最近有沒有感覺好些了?”唐焱看了好久,才輕聲咳嗽,打斷納蘭徒的侍弄。
“哦,你來了。”納蘭徒略顯侷促的站起來,扯扯嘴角,露出抹微笑。只是這笑容怎麼看怎麼覺著彆扭,像是牽強,又像是蒼白。
唐焱打量他會兒,微笑道:“看到你能自己走出房間,我為柳姐她感到高興。就該這樣,好好地活著,得勇敢的跟命運抗爭,只是你這笑容還需要多多練習。”
“我……儘量……”
“不要總是副柔弱的樣子,你都經歷過生死了,還有什麼可怕的?柳姐當初在世的時候,應該沒少這樣訓你吧?”唐焱不知為什麼,心裡對納蘭徒總有幾分好奇,每次看到這柔柔弱弱的樣子,就忍不住就想鼓勵他振作。
“我不太會笑,也……不想……”納蘭徒垂下頭,神情黯淡。
“納蘭徒,看著我。”唐焱雙手搭在納蘭徒的肩上,用力的握緊:“我不想幹涉你的生活,但你既然醒了過來,就該想想自己的未來。是想渾渾噩噩的活下去,吃了睡,睡了吃,偶爾心情煩躁,感到迷茫,就像那些沒有靈魂的軀殼,直到某天病死在床上。還是給自己確定生存的目標,哪怕是短期的目標,起碼明白自己想要什麼,要做些什麼。”
納蘭徒受不住唐焱明亮的雙眸,目光晃動下,再次垂了下去,遲疑的抬抬嘴唇:“我……”
“慢慢的考慮,認真的想想。我希望你能重新振作起來,無論想要做什麼,起碼得有些意義,不是一直沉浸在痛苦和回憶裡面。二十八醜裡面應該有人欺負過你,看不起你,現在他們死了,如果有另外的世界,他們或許正注視著你,你繼續渾渾噩噩的生活,他們還是會看不起你。當然,我不希望你是為了別人活著,我是希望你能做你自己,也能明白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納蘭徒沉默不語。
唐焱撥出口氣:“每次見到你,總想嘮叨兩句,不知不覺又說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不打擾了。”
“我……”
“別急著回答,我只是提個意見,你還是按照你的想法去做,無論怎樣,沒人怪你。”唐焱拍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別院。
納蘭徒低著頭,垂著眼簾,嘴唇一次次的張開,一次次的又閉上。在唐焱離開院門,即將消失在拐角的時候,雙眼竟然出現絲絲冷龍,發出類似於自語般的聲音:“求……求求你……”
“嗯?”唐焱腳步一頓,回頭望過來:“什麼?你在跟我說話?”
“我……求你……”納蘭徒忽然有些痛苦,聲音細不可聞,又帶著幾分哽咽和顫意。
“怎麼了?”
“不要對我這麼好,我……我……我害怕。”納蘭徒突然抓起地上的古卷,轉身衝進房間,重重的關上房門。
害怕?害怕!
唐焱剛剛一番話,讓他的心裡暖暖的,那雙有力的大手,厚重有力,竟然讓他想起了曾經的親人們,曾經的爺爺,那個溫和友善,又關心疼愛的爺爺,也想起了柳姐明媚輕佻的笑聲,呵護的關懷。
他們都曾對自己好,卻都在自己感受到幸福的時候,以悲慘的方式死去。
納蘭徒真的害怕了,也不想再讓誰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
唐焱有些莫名其妙,朝著房間喊了聲:“你只是需要看清楚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生存。如果實在感覺活著很累,你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挖個墳墓,我不會怪你,如果有空,會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