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上,星星正一副情聖面孔地問阿玉:你看我的眼睛裡有什麼?阿玉俯身細看,咦,你眼睛裡有好大一坨眼屎。
身邊的墨羽突然笑出聲來,然後一本正經地問我:“你知道你的眼睛裡有什麼嗎?”
不等我回答,他接著說:“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你的眼睛裡有一層薄冰,冰下有靜靜的水,不過現在薄冰已經沒有了,我可以直接看到那片寧靜的水。”
“很別緻很詩意的比喻。”我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墨羽笑笑,“你給我的感覺只有這樣才說得清。”
“我是不是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倒覺得你本來才應該是這個樣子。”
“我應該是什麼樣子好像你比我還清楚。”
“你怎麼了?今天怎麼怪怪的?”墨羽這才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勁。
“對我的改造讓你很有成就感吧。”
“為什麼這麼說?”墨羽皺起眉頭。
我卻賭氣再不想說一句話,電視上誇張的笑聲在我聽來只覺得諷刺,我拿過搖控器,沒想到關掉電視後的沉默只有讓我們更尷尬。
“我去沖涼換衣服了。”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進了臥室。
坐在沙發上發了半天呆,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就是不能控制鬱悶的情緒一縷一縷地從心底冒出頭,這樣的壞情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我悶悶地想,大腦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地浮現昨晚墨羽和安平的對話,我只好催眠自己,我的壞心情絕對與他無關。
等我反應過來,我才意識到我的手指已經自動自發地拿起電話撥了一串數字,是父親母親在瑞士的電話,從沒打過這個電話,但那幾個數字卻早已在我心裡記得爛熟。我無奈地笑笑,什麼時候我學會了像個委屈的小孩一樣找父母傾訴。
聽著一聲聲不緊不慢的嘟嘟聲,我猶豫著要不要結束通話電話,理由是我還沒有想好開場白。
心中的天人交戰還沒有結果,電話的另一頭就被人拿起來了,緊張之下,我差點把話筒扣回去。
“喂?安靜,是你嗎?”
“母親。”越來越後悔沒有事前想好開場白了。“爸爸不在嗎?”
話一出口我就有些後悔,聽上去好像我極不願意和母親通話。
好在母親的聲音聽上去一如平常,“你爸出去散步了,我有點感冒,沒陪他出去。”
“注意身體。”
“別擔心我們,現在我和你爸在這裡才算是真正相信為命了,”她的聲音裡透著平靜的快樂,“你們兩個人可以互相照顧,你一個人才要學會照顧自己。你現在過得好不好?”
看來母親依然在刻意忽略我和墨羽的關係,只當我是一個人。
“我挺好,你們呢?”
“這裡空氣很好,不過天氣很冷,據說這樣的天氣很利於老人長壽的,可你爸爸不喜歡這裡的冷天氣,你知道他的脾氣,根本是個閒不下來的人,現在不用工作,又不能長時間做戶外運動,他直叫不習慣呢。這陣子身體剛好一點,就嚷著要換到暖和一點的地方去,偏偏你在夏威夷的周伯伯又跟著起鬨,請我們去那裡過冬。才到這邊不到三個月,我怎麼能由著他跑來跑去,他以為他那把老骨頭還像從前一樣那麼經摺騰呀。”
大概習慣我的安靜少言了,母親自顧自一個人說下去,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記憶中她很少一次跟我講這麼多話,這種感覺陌生又帶著些溫暖。
猶豫了一下,我才問出心裡一直記掛的疑問,“你和爸在那邊舉行了婚禮?”
“不算什麼婚禮,不過在教堂裡請牧師為我們證婚罷了。”母親的聲音居然透著一絲羞澀,還有極力掩飾卻掩飾不掉的喜悅。
“你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