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心以宗門利益為信仰的政治家絕不會選的路。
所以,她隱隱猜測其中有貓膩,為的就是引出真正的臥底。
套路是套路了些,但富貴險中求,天衍宗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清除隱患,徹底絕地求生。
為此,華州不惜堵上名聲跟掌門之位親自下場,而大長老為他重傷也是真實的,並非作假,兩人如此犧牲,為的就是眼前局面。
此刻,真正的臥底南川明澤已被重創,被捆得死死的捱了華州一劍,奄奄一息中,他抬起蒼白的臉,目光環顧,卻是說:「我只是不願宗門落入楚瓷這種毛頭丫頭手裡,這才甘願追隨於你,可你如今這般莫非,連你也屈從了長亭的威壓,為了他們的小團體而設下如此毒計,來引誘我們這些不甘屈從的人為祖上魚肉?」
此人狡猾,當時就判斷局面還未更糟,因為假如華州跟長亭他們是一夥的,並非叛徒,哪怕他的釣魚執法拉攏起來的「叛徒們」其實也不算罪無可恕,最重要的是本身他的手法就不對。
於是他狡辯了。
華州卻是吐出一口過度消耗法力而生的濁氣。
其實今日要出手,本不該這麼累,但靈脈被斬斷,他們都被削弱了一般,若是廝殺大戰,自然乏力。
「當晚你來尋我,好生謹慎,在確定我並無秘術記錄,你才肯顯露真容。」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我身上無秘術,但關押我的地方卻是為你而準備的。」
南川明澤瞳孔一閃,緊接著,長亭拿出一枚陣眼。
那屋子就是一個陣法,陣眼是監視之瞳,它記錄下的播放出來,赫然是當夜他潛入,挑撥離間,並跟華州密謀的一切。
南川明澤知道自己栽了。
「看來靈脈被斬斷真的把你們逼到絕境了,如此妙計,如此犧牲,為的只是找出我,可真讓我受寵若驚。」
南川明澤十分感慨,長亭卻瞟了他一眼,「不是我們絕處逢生,而是你成功太多次,被自己給麻痺了——恐怕在靈脈成功被斬斷後,你便覺得你已完全勝我一籌,整個天衍宗都如你掌中玩物。」
「人往往不是敗給別人,而是輸給自己。」
長亭這人,鮮少有什麼情緒波動,哪怕那天靈脈被斬斷,相較於大長老他們猶如晴天霹靂的狀態,他當時也就皺了皺眉。
界書:還沒看到你光著身子的時候情緒波動大。
楚瓷:「」
你特麼為什麼要跟這件事做對比?
不過吧,這種溫水碰上涼水一樣波瀾不驚的樣子最是氣人,可南川明澤不是一般人,在長亭舉起手要徹底擊殺他之前,他的語速忽然加快了。
「你說的沒錯,那你可曾想過自己也瞎眼了?」
不知為何,他說這話的時候,楚瓷突兀就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劇情跳出來。
界書:十五萬點。
獎勵點是十五萬點,意思是這個臥底價值這麼多法力點,畢竟他的實力堪比魔君級。
但不是所有臥底都會顯是出獎勵點,否則她都可以無限探測出臥底身份了。
之所以現在探查出來了,是因為——他對楚瓷起了陰謀之心。
而且要付諸行動了。
果然,楚瓷心肝一跳的時候,南川明澤那麼一個邪魅狂狷霸道總裁般的任務,愣是跟瓊瑤上身了似的。
「滿宗上下,整個世上,你只信這麼一個女人,為她寧可舍傷勢將愈的大好希望,親身入銅爐,讓自己根基受創。」
「可是她呢,你可知胡狡跟縉厄安排在天衍最得意的臥底可不是我。」
「而是她。」
他沒指楚瓷,而是扔出一塊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