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推它時是什麼感覺?”
“很沉。”
“那它能是什麼呢?”
“說不上來。”
“以後又見過它嗎?”
“沒有。”
圍繞著我提的問題我倆討論著,一直到我到站下車。
第9章 木匠和狗
民國初年,宿縣境內的一戶錢姓人家在美味的食品一再不翼而飛之後,婆媳關係急劇惡化起來。婆婆認定是媳婦偷吃了,並一再為此而打罵她,媳婦卻一口咬定此事與她無關。可在封建禮教依然盛行的年代,媳婦的分辯是沒有意義的,她不得不有淚往肚裡咽,無奈地承受著這一惡名。
為了不再讓媳婦偷吃,婆婆採取了措施:她把她認為好吃的東西都高高地掛起來。但這並沒能抵擋住“賊”,那被高高掛起的東西還是沒了。這不僅使媳婦罪上加罪,也迫使婆婆完善了她的措施:在懸掛物的下方撒上一層草木灰—她要偷食者留下足跡以取得確鑿證據。這天,在又有好吃的東西的時候,她如此悄悄地做了佈置後,就故意早早地下田去了,以給“賊”提供使其上鉤的機會。
婆婆下田後,媳婦和其他人也相繼下田去了,家中只剩下請來做傢俱的木匠。起初,木匠只是做自己的活,並沒有注意周圍。但這家狗的反常舉動使他好奇起來—他見那狗老是圍著女主人撒草木灰的那一片地方轉。於是他就邊幹活邊留意起狗,想弄清它到底要幹什麼。他見那狗又轉了一陣後停下,往地上看起來。看了一會它走到院中,銜起一雙正在太陽下曬的繡花鞋回來。它將鞋放下,兩隻後爪踏進鞋中,像人穿鞋那樣穿好後,直立著走進草木灰地。到了懸掛物下方,它高高舉起兩隻前爪抱住懸掛物,伸嘴在裡面吃了起來。吃過之後,它小心地鬆開懸掛物,又像人那樣走出草木灰地,把鞋脫掉,再銜起送到原來的地方放好。做完這一切,它回到它那常呆的地方躺下,心滿意足地閉目養起神來。
錢家婆媳為丟失吃的東西而吵鬧不休的事木匠也有耳聞。他目瞪口呆地看完上述全過程後,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原來是狗在作祟!中午,又故意晚回來的婆婆當看到草木灰地上的鞋印和懸掛物內的吃物已蕩然無存之後,不容分說就去打兒媳婦。木匠馬上制止她說:“算了,別打了,不是她,是狗。”他就把狗“作案”的全過程詳細地說了一遍,一家人聽了都唏噓不止,婆媳間的誤會自然也因此消除。從此一家人都共同防範起狗來,那狗就再也不能偷吃到好東西了。
自木匠揭穿了狗後,不知怎麼,狗就和他形影不離起來。他收工回家,狗就跟著他直到他進家,他來上工,狗就在半路上等。後來他換了一家幹活,狗也是天天如此。又過了幾天,他轉到離家較遠的鄰村幹活,狗只跟了他兩天就不跟了。狗的這些反常舉動並未引起木匠的警惕。在他看來,它不就是一條狗嘛!
木匠到鄰村幹活,要經過一片樹林地。這天—他到鄰村幹活的第五天的早上,他像往常那樣去上工。走到樹林中央的時候,他看到錢姓人家的狗從前面的樹林裡竄了出來,站在小路的中間面他而立。狗眼露兇光,呲牙咧嘴,顫動的喉管裡響著可怖的低吼。他瞟眼往狗走出來的地方看看,見有一個剛挖的坑。坑約長兩米,寬一米,深一米。與常見的坑所不同的一是它沒有稜角,二是挖上來的土細碎,細碎到像是用篩子篩過。“這不是人挖的,是狗挖的。”做出這樣的判斷後,他聯絡到這些天狗的所作所為,意識到了自己所面臨的危險。“它這是要咬死我,再把我埋上。”想到這裡,他飛快地放下工具包,從裡面抽出一把利斧來,憤怒地對狗大聲說:“畜生,今天不是你咬死我,就是我殺了你,來吧!”他的話音未落,那狗先發制人,張開血盆大口,騰空向他撲來。他躲閃不及,用左手遮擋,狗一下子就咬住了他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