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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烈笑了笑,走到病房門外,對外面守護著的人說了幾句什麼。片刻之後,他拿著一條白色的純棉睡裙和內衣,遞到林霜的手上。林霜低頭看了看衣物,認出了這些都是自己從前常穿的衣服。她沒有說話,拿著衣物走進衛生間。
水花四濺,溫暖的水流緩緩流過林霜的肌膚,她傷痕累累的身體頓覺輕鬆起來。水霧迷濛了她的雙眼,她瞬間流下淚來。她如今落入歐陽烈的手中,到底還能不能離開他的控制,回到銀城去等待洛北的歸來呢?歐陽烈的性格,她是最瞭解的,他恐怕不會再輕易地對自己放手。如果自己回不到銀城,那麼洛北以後該怎麼辦?她不能讓洛北孤孤單單一個人,她要一直陪伴在洛北的身邊。
林霜無聲地流著眼淚,不敢哭出聲來,怕歐陽烈會聽到。她的身體依然虛弱,不敢洗太長時間。她擦乾身上的水跡,拭乾臉上的淚痕,站在鏡子前。她看著胸前那處青黑色的手掌印,不覺間感到毛骨悚然。之前挨過那一掌,是在背後,看得不真切,因而也從未覺得有多麼可怕。可是如今胸前挨的這一掌,只需看上一眼,便覺得脊背開始呼呼地冒著涼風。
只要林霜用力喘氣,胸口便會隱隱散發出刺心的疼痛。如若咳嗽幾聲,喉嚨間便會滲出一股腥鹹的味道。彷彿殷紅的花瓣被碾壓成泥,流淌出的粘稠汁液。林霜突然感到自己的生命,會不會由此頹敗?這次所受的重傷,會不會將自己送上絕路?如若這樣也好,她就可以脫離眼前這個世界,不再受到歐陽烈的控制。
林霜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去擦拭鏡面上的水霧。明晃晃的鏡面,漸漸乾爽起來,林霜看到自己的樣子越來越清晰。她突然難以置信地死死盯著鏡面,鏡子裡竟然出現了一雙秋波蕩漾的大眼睛,正在專注地凝望著林霜。林霜這才意識到自己什麼都沒有穿,匆忙從右側的衣架上扯過那條白棉布睡裙,遮擋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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