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熾捏著自己的辮子,眼神相當複雜,外人根本無法明白這條辮子的作用和意義。
「這辮子,好像從來沒有人這麼摸過。」
「為什麼?」
「如果你覺得一個人怪,會去摸他嗎?包括辮子。」
悠檸直覺地搖了搖頭。
「所以沒有人摸過我的辮子,因為他們都覺得我是怪人,自然不會來摸我的辮子。」
「我從小就不會梳辮子,到現在還是不會,你看我這披頭散髮的樣子,常常被人笑呢!每次出門都要丫頭來,我都覺得好笑。」
「不如我幫你吧?」赤熾興致勃勃地竄到悠檸身後,不由分說就摸上了她的頭髮。
悠檸還有些害羞,手與頭皮接觸讓頭皮的感覺相當舒服,赤熾溫柔的手完全出乎意料,也證明了那顆細膩的心靈,所以本可以拒絕的她最後選擇沉默。
時間彷佛停頓了,山嶺小院的氣氛沉浸在一種特殊的氣氛——家的溫馨。
這裡是悠檸的家,但她從來不知道有這種「家」的感覺。她雙眼不知不覺間閉上,此刻只想儘可能地享受一切,因為她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享受這樣的氣氛。
赤熾沒有說話,事實上,沒有一個同輩的男子或女子讓他如此接近,平安城的生活,總是充斥在戲弄與被戲弄之間。
直到最後一絲殘陽被黑夜驅逐,兩人才從奇妙的意境中清醒,連素來厚臉皮的赤熾也有些不好意思。
「好黑啊!」悠檸站了起來,回首望了一眼黑暗中依然明亮的眸子。
如果能有個人一直在黃昏中替她梳頭,也許這一生都會很開心。
「小姐,要點燈嗎?」院門外突然傳來丫環的叫問,打破了溫馨寧靜的氣氛。
「嗯,點燈吧!」悠檸又看了赤熾一眼,臉色微紅,低頭踏入自己的小屋,轉瞬間又走了出來,脖子上多了一件狐皮披肩,嫣然道:「今夜前院有大宴,我們一起去吧!」
赤熾摸了摸咕咕亂叫的肚子,哈哈笑了起來。
悠檸抬頭望了眼漆黑的天空,心裡有一種莫名的幸福感,雖然不知道是一瞬還是永生,至少此刻的感覺很舒服。
前院已經上燈,由於前來拜莊的武士太多,鷹莊西面的燕翅谷雖然新建了別莊,但也被上萬名武士填滿了,到處人聲鼎沸。
尤其是今夜,龍館的慘敗無疑拉近了上位武士與下位武士之間的距離,這令定陽大戰後信心膨脹的悠鷹顯得非常興奮,因此在前院大擺宴席,招待莊內所有門派的領袖及知名高手,更有許多年輕英傑受到特別邀請。
聽說了前院的情況,赤熾惹禍的念頭又跳了起來,瞥了一眼前方的悠檸,突然擠上去與她平行,侍候在側的丫環倒被擠到了後面。
悠檸好奇地看著他。赤熾露出惡作劇的笑容,小聲道:「要是我和姐姐一起進入宴席,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想殺我呢?大概有一百吧?」
「你呀!」悠檸抿嘴一笑,若是一個時辰前,她也許會感到煩惱,但此刻聽了卻只有笑意。
而後面的丫環聽在耳中,卻不敢多說什麼,噘起嘴一臉怨氣。
「檸大小姐到!」莊丁一聲巨嘯,讓整個宴會場頓時靜了下來,尤其是特邀而來的青年俊傑,他們都很清楚受邀的原因。
悠鷹希望為女兒尋找一個夫婿,來此之前,幾乎人人聽說過悠檸在定陽大捷中的英姿,特別希望見到真人,因此都站了起來。
悠檸喜靜不喜動,從不喜歡參加這樣的宴席,只是身為鷹莊大小姐,不能不勉為其難。她纖柔的身軀包裹在白色狐裘中,肩頭是灰色狐皮披肩,越發顯得柔弱,文靜優雅的氣質與英雄的盛名完全相反,讓不少人驚訝。
然而另一個身影的出現,又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