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不情願,卻也沒有再做什麼,心裡只叨唸著赤熾快點回歸,否則美人沒了,連英雄也做不成。
夜冷,咆哮的山風代替了黑潮,成為天地的主角,空氣中充滿酸澀的味道,像是天神打翻的檸檬汁灑入世界。
赤熾已經在這塊突出山崖的平臺上坐了七天。初時的緊張不安仍在,卻多了一絲無奈,不知名異族的舉動讓他無奈也無言。
海一樣的人潮洶湧而來,瞬間填滿了巨大的月形山谷,然而接下去卻是異常的平靜,彷彿這支整裝待發的大軍就是為了填滿山谷而來。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赤熾悠然靠著山壁而坐,嘴裡叼著根雜草,望著無星的天空喃喃自語,活像個設好陷阱等待獵物上門的狡猾獵人,又似是礁石灘上等待難得大魚的漁翁。
身處異域還能如此悠閒,誰見了都會讚一句“鬼神般的膽魄”。
然而,赤熾的內心就不如表面平靜了——食物和水都極為有限,周圍還能找到一些植物,但水源根本不存在,異化的地形只留下一個出口。
“這些傢伙進又不進,退又不退,還擋著我的出路。真是可惡!”
監視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情。被困在山頭的赤熾感受更深,從日出到日落,唯一的工作就是看著山谷,感覺就像坐在海邊看著海水流動。
他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因為擔心對手會因他而大舉進攻。但如果敵人一直保持這樣的態勢,他也只能退回人界,取得物資供給才能再來監視。
本來修煉是打發時間最好的方法,可惜,赤熾擔心修煉會產生力量異動,而火焰法學又是一種相當顯眼的力量,萬一異族中有絕頂高手存在,後果將不堪設想。
不過,在這七天之中,他多少了解了一些這個世界的基本資料,例如這裡和人界一樣有日出日落,一樣有滿天星辰,花草樹木一樣會生長衰敗。
異域的天地不可能只容納這樣一支軍隊,或許這只是這個世界中一個國家的軍隊。現在聲勢固然浩大,但如果青龍國發動力量,絕不會在這之下,倒是他太大驚小怪了。
即便大變革是無法改變的,但誰適應最快,便是最後的成功者,只有適應新環境才能生存到最後,因此這場戰鬥其實就是適應之戰。
只要開啟了這扇門,對於魔族的不安也能隨之減弱。
魔人固然強大,但他們也絕非必然的勝利者,否則根本不需要進入另一個空間。他們也同樣在適應世界撞擊後的全新環境,既然如此,必然出現許多魔族無法適應的因素,那便是勝利的突破口。
相比之下,獸羊族的適應能力似乎更強,小小的定陽土地狹小貧瘠,卻可以支撐起那支大部隊,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而且獸羊人明顯適應了人界的環境,這是人類學習的目標。
又是一陣猛烈的山風,赤熾被吹得縮了縮身子。他抬眼看了一下漆黑的前方,眉尖不經意地皺了起來。
呼嘯的山風掩蓋了聲音和變化,卻逃不過敏銳的赤熾。為了監視,天黑後赤熾一直使用鬼眼,因此對環境的變化更加敏說。
他忽然坐直身子,虎眼大睜,像黑夜中搜尋獵物的山貓,緊張地檢視周圍,鼻子輕輕嗅著略帶苦澀的空氣,與空氣接觸的肌膚都彷彿伸出觸手,感應著那細若遊絲的危機。
半響,遊離的目光突然一定,直刺前方。正前的黑幕突然閃現出一道晶瑩的光輝,就像燈火下的寶石散發出純潔光芒。
赤熾不知不覺地站了起來,目光死死盯著火點。
從高度上判斷,那絕不可能是一顆星星,應該是月形山谷對面的山崖頂峰,比漩渦之門略低一點,比他所在的半山崖略高些。
因此,答案只有一個——人。
他知道在這種漆黑的環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