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回來不久,門派中又有些瑣事需要處理,竟然一直未來得及前來拜會。梅老爺子近來可安好?”楚飛揚笑道。
梅欣若輕點下頭,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又低下臉去看著交疊著的雙手,半晌輕聲道:“楚大哥,我爹……已為我定了一門親事。”
楚飛揚笑道:“如此,那真是可喜可賀。梅老爺子看上的人,必定是出類拔萃的青年才俊。不知對方是哪裡人士?能娶到小姐這般佳人,此人當真有福。若有機會,在下也想會他一會。”
梅欣若咬了咬唇,眉頭輕蹙道:“我不認識他,我也沒見過他。誰知道他是何方神聖。都是我爹自作主張……”
楚飛揚搖頭輕笑道:“小姐莫出此言。梅老爺視小姐如掌上明珠,他看上的定然是最好的。”
梅欣若抬起臉,一雙盈盈的美目幽怨地看了楚飛揚一眼。楚飛揚端起茶碗呷了口茶,仍舊端著一張柔和笑臉,對那半嗔半怨的目光只能假裝沒看到。
梅欣若輕嘆道:“算了,不說這些了。楚大哥不見了好些時日,我想找你都找不到。楚大哥這些日子都在什麼地方,有沒有碰到什麼好玩的事?講給我聽聽吧。”梅欣若用手輕輕支著臉頰,滿面好奇和興致盎然的表情。
“呃……”楚飛揚頓了頓。他以前闖蕩江湖,倒是時常碰到些奇人異事,那時與梅家走得近時,也經常講給梅欣若聽。可是這段時間他除了守著君書影還是守著君書影,所有的精力全都用在他身上,這樣尚嫌不夠。又哪裡有什麼好玩的事講給她聽。
楚飛揚看見那雙盯著自己一眨不眨的充滿愛慕的眼睛,抬手摸了摸鼻樑,笑道:“說來慚愧。這些時日都被內人的事情絆住,分身乏術。江湖上已是長久不走動了。”
梅欣若眨了眨眼,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輕笑了一聲,問道:“楚大哥,你說……什麼人?”
“這本是家醜,不可外揚。都怪在下生性魯莽,思慮不周,惹了家內與在下生氣。如今正不知如何是好哪。”楚飛揚厚著老臉苦笑道,一臉為家事傷神的模樣。
梅欣若睜大了眼睛看著楚飛揚,出口的聲音帶著些不敢置信的驚疑:“你說……你娘子?”
楚飛揚點了點頭,嘆道:“正是。這個娘子著實讓在下大費腦筋,勞心傷神哪……”這句話卻是實實在在的肺腑之言了。
梅欣若看著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有些發呆。楚飛揚喚了幾聲,梅欣若像是猛然回神一般抬頭看向他。楚飛揚心下輕嘆,他話已至此,只盼梅欣若對他死了心。他不想因為自己誤了她。
楚飛揚起身道:“門派裡還有些事要處理,就此告辭了。在下改日再來拜會梅老爺與小姐。”
梅欣若慌忙起身,想要挽留,卻沒有理由。自己心下也是一團亂麻,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微一點頭,看著楚飛揚大步離開的身影,待他出了院門,才讓兩行清淚倏然滑下臉龐。
二月初十,斷劍山莊寬廣的前院裡早已搭起了比武的高臺,各派人馬陸續入場,一時間紛紛嚷嚷,好不熱鬧。
信白帶領清風劍派到分配的位置坐定。楚飛揚也混在一群師兄弟當中,不為別的,只是來看個熱鬧,順便等著君書影露面。楚飛揚心下想著,手裡用力掰了掰手腕。
儘管已經刻意低調,還是有很多人注意到了他。感覺到圍繞周身的或探究或提防或仇視的視線,楚飛揚只感到萬分懶怠,懶洋洋地癱在椅子上,看著那高大寬廣的比武高臺發呆。
身旁不遠處傳來一陣熙熙攘攘,楚飛揚循聲看去,原來是梅向領著梅家的人進入分配的木棚下。那一陣吵鬧的中心似是輕紗遮面的梅欣若。梅向突然看向楚飛揚這邊,楚飛揚對上他的視線,忙起身行了一禮,梅向卻只是冷著臉微一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