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個,蘭罄懵懂的思緒想著,倘若小七真的死了,那他得到哪裡去,才能再看見這傢伙又痞又懶的笑容?
不行、不行,這隻雞是他的,除了他以外,誰都殺不得!
蘭罄突然狠狠抓住小七的衣襟,那力道之大,彷彿要穿過胸口,將小七胸膛抓出五指窟窿來。
小七痛得皺了一下眉,心裡才想,蘭罄身上的miyao是不是散了,卻看見蘭罄發白的指節,與抿得發白的嘴唇。
「怎、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小七摟著蘭罄著急後退,不停地問。「傷了哪兒,他們傷了你哪?」
蘭罄伸出手指,白蔥般的筍指上,有著一點一點的藍色光芒,那藍光在這火光沖天的牢房裡顯得森冷無比,彷彿有著將一切火焰都凍結的能耐。
蘭罄不看小七,反而望向牢中的酉無垠。他朝著酉無垠,慢慢綻開一抹冷笑。
而後蘭罄手指一彈,那抹藍光,就這麼射入酉無垠眉心當中。
「啊啊——呃啊啊——」牢內的酉無垠開始瘋狂抱頭痛叫起來,他疼得胡亂打滾,最後甚至拿頭撞地,撞出了點點鮮血出來。
黑衣人們被酉無垠的模樣嚇著,蘭罄用另一手抓住小七鮮血流個不停的手腕,幽幽地說:「不給你們一點教訓,還以為這歸義縣衙門,是你們說來就能來、說走就能走的地方了!」
他鳳目一抬,眸中射出精光,手指再彈,換出的卻是色澤豔紅的紅色粉末。
七名黑衣人額心被射入紅粉,不過片刻時間,只見他們手一鬆,連聲慘叫也沒有,兵器接連落地,而後一個一個睜著圓目,筆直倒了下去。
小七見狀,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他低頭,看著懷裡的人。
這便是當年人稱「毒手謫仙」的魔教教主蘭罄。
就算武功全失,手無縛雞之力,仍能在頃刻之間憑己所欲,殺人取命。
只是……
「……奶奶個熊……」那他剛剛乾啥拼著給人砍幾刀也要跑過來保護這傢伙?
他的背啊,快痛死了!
他的血啊,要流光了!
由於以寒冰掌將血凝成大量血針對敵,小七失血過多的結果,看到蘭罄無事還有自保能耐,於是雙眼一個翻,就這麼和那幾個黑衣人一樣,倒地不起了。
「……小雞?」
蘭罄看著突然昏倒的小七,伸出手看看自己的手指,再用腳尖踢了踢不省人事的人。
「我又沒有射你,你怎麼也死了?」蘭罄歪著頭,萬分疑惑。
朦朧睡著的時候,隱約聽到了些聲音。
「小七的傷如何?」施問沉穩的嗓音響起。
「大夫來看過,說是暫時無礙,只是心血匱乏,吩咐了讓他多睡睡多休息。」小蘭花悅耳的聲調彷彿黃鶯出谷似地。
「流了挺多血的,大夫有沒有開補血的藥方?」施問也在旁邊。
「有!」小蘭花說:「我也煮了補血的豬血湯溫在廚房了,等他一醒便能吃。」
『啊……小蘭花你日後定會成為個賢慧的媳婦兒,誰娶到你誰有福氣。』小七邊睡邊想。
「小雞、小雞——」再沒多久,他聽見蘭罄在外頭狂拍門的聲音。
而後金忠豹國的聲音同時響起:「小頭兒,你要睡不著,就到外頭玩豬去,大人正在裡頭看小七的傷勢,你聽話別進去。」
然後門外又是一陣大騷動,有誰在那裡呃啊呃啊地慘叫,還有人發出痛苦呻吟。
小七眉頭皺起來。
跟著傳來腳步聲,施問走出耳門朝外面吼了聲:「都多晚了,你還不給我上床去睡覺,胡鬧什麼!」
接著,天地一片寧靜靜靜靜靜——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