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還是得表示表示才成。
晃到城東的時候,小七不意外地在大街上看見蘭罄的身影。
蘭罄正低頭瞧著一名農婦籠子裡一堆黃澄澄的小雞,他盯著那些雞仔,眼裡發著光,口水都要流下來了,那農婦從籠子裡掏了幾隻出來,可沒想到蘭罄才一摸,便又往後一跳,說道:「軟軟的,我不要了!」
那農婦硬是要把雞仔給蘭罄,蘭罄又跳得更遠,說道:「我說我不要了!那個軟軟的又好小,你把它們養大了再給我,小雞說小小的一口就會吞掉,要大隻一點才能慢慢吃!」
蘭罄接著轉身就跑,結果撞上迎上來的小七。
「嗚喔……」渾身是傷的小七被蘭罄這麼一撞,差點沒往後倒去。
蘭罄連忙把小七抓住,然後瞪大了眼睛,從頭到腳、從腳到頭,上上下下看了他好幾回。
小七被看得有點心驚,吶吶問道:「師兄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你是活的!」蘭罄說。
「大爺我本來就活的!」小七道。
「不對,你昨天死了,我怎麼叫你你都不醒。」
「……」小七翻了翻白眼,決定不再和這人瞎耗下去。「對啦對啦,那是睡死了,後來睡飽,就又活回來了。」
蘭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小七道:「就說吧,我說你死了爹和南先生還有小蘭花都不相信。可是你怎麼會突然死掉,然後又活回來呢?」
小七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題,只得說:「大概是不小心吃到你彈出去的毒,然後你說話時又不小心噴了口水讓我吃到,以毒攻毒的結果,我就醒了。」
「原來如此啊——」蘭罄恍然大悟,然後又問:「我的口水能以毒攻毒嗎?」
小七點頭。「你的口水是天下無敵的至毒。」
兩個人胡亂扯了一陣,蘭罄覺得無聊了,便又要往城西去巡邏,這時小七頓了頓,在蘭罄身後喊了聲:「那個……你昨天不是說要去抓熊嗎?」
蘭罄腳步停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往前走,頭也沒回地道:「是啊,可是有人不理我,還死掉了!」
奶奶個熊,小七心裡暗道:「看都不看我一眼,你小子現下是在鬧彆扭嗎?」
小七嘖了一聲,加快腳步追了上去,和蘭罄並肩而行,說道:「那個……我昨天因公受傷,今日施大人肯定是讓我休息的,既然不用上工……那……我陪你去山裡晃晃吧……」
蘭罄說道:「可是我要巡城。」
「……既然這樣,那小的也不勉強你了,我回去睡覺了啊——」
正當小七這般說,還轉了身真要往衙門方向回去時,蘭罄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忿忿不平地怒道:「你敢!」
「不敢不敢!」小七立即嘿嘿嘿地陪笑。「小黑大人要去山上玩嘛,只要您開口說一句,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小七都能陪您去了,更何況區區抓只熊哩!」
蘭罄伸手,哼了聲,重重朝小七臉皮上一擰。「你這人,笑得真叫人討厭。」
「嗚喔喔喔喔——」蘭罄的手勁讓小七痛到飆淚。
打了些香醇醉人的竹葉青,小七帶著一罈子好酒,跟著蘭罄一起往城郊小山上走去。
說起竹葉青,那真是蘭罄與他的最愛。
想當年他會喝這酒還是因為他乾爹蘇解容只好這口,他少時住的南城舊宅,地窖裡全都是陳年芬芳的竹葉青。
那清清淡淡的酒香味,濃而不烈,香而不嗆,不管是夏裡鎮冰或冬裡溫熱,都是滋味誘人,讓人戒不了也離不開。
後來乾爹走了,他易容成乾爹進到烏衣教裡頭去,一開始是喝酒壯膽,想說喝得醉醺醺的就不怕魔教裡頭那些妖魔鬼怪了,可沒想到喝著喝著,某天在亭子裡頭醒來,旁邊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