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來,指著那座舊墳道:“這是你母親的休憩之地,還不速速跪拜?”
公孫白抬頭望向那座墳塋的墓碑,只見上面赫然寫著“愛妻寧採蝶之墓”,當即撲通一聲,跪倒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才起身。
公孫瓚緩緩的抬起頭來,恨恨的說道:“十六年前,你害死了我最心愛的女人;十六年後,第二個我心愛的女人還是死在你手上。”
公孫白滿臉的不服:“她是間諜,欲害父親……”
公孫瓚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沉聲說道:“你走吧!”
公孫白一呆:“父親要孩兒走到哪去?”
公孫瓚抬起頭來,仰望著天空,緩聲說道:“你如今羽翼已豐,又有仙術在身,可以先斬後奏,可以不聽我的號令,可以公然抗命,我這個做父親的已管不住你了。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你既非池中之物,又非嫡子,註定要自己去建功立業,今既已二八之年,就放手而為吧。我給你兩郡之地,右北平郡和遼西郡。此兩處雖然不是好地方,東有烏桓不服教化,北有鮮卑時常南侵,東有公孫度虎視眈眈,南臨大海,又是苦寒之地,但是對於你來說,卻正是最好的地方。”
他停頓了一下道:“把劉虞帶走吧,你既然不想他死,我又不願再看到他,就讓他到遼東養老吧。我撥你步兵三千,白馬義從八百,一應將領,只要願意跟隨於你,你儘可帶他們過去。兵馬不多,是龍是蟲,全看你本事了。”
“父親!”
公孫瓚擺了擺手道:“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公孫白只覺心頭一陣悲涼,雖然他早已在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可是當這一天真正到來時,他心中卻湧出一股難以言說的痛楚。
不管如何,作為一個庶子,他卻是是公孫瓚最寵愛的兒子,甚至鋒芒遠遠蓋過了公孫續。雖然靈魂上他並非公孫瓚的兒子,然而一年來的風風雨雨,他已對公孫瓚充滿依戀之情。
公孫白緩緩的站起身來,對著公孫瓚深深彎腰一拜,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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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月的時間的準備,離別的時間終於到來了。
公孫白全身披掛,腰佩寶劍,緩緩的走向公孫瓚的廂房。
廂房的大門,緊緊的關閉著,兩名家將手執長槍,站在廂房門口,眼見公孫白過來,急忙齊齊伸出長槍擋住公孫白的去路,其中一人苦笑道:“易侯特意有吩咐,亭侯不得入內,還請亭侯見諒。”
公孫白點了點頭,抬起頭來,迎著想房內高聲喊道:“孩兒去了,父親多多保重!”
說完迎著廂房連拜了三拜,這才緩身離去。
易侯府門口,停著四五駕馬車,白馬如雲。
最前駿馬之上,分別端坐著管亥、郭嘉、田豫,還有新降的張郃,以及上百名前來迎接的白馬義從。
公孫白的小妾李薇,全身盛裝,恭恭敬敬的向各位母親一一行禮道別,滿臉的淚珠。公孫白也一一向各位母親和兄弟道別。
走到公孫續面前時,公孫續從身邊的侍衛手中接過一杆長槍遞給公孫白道:“此槍乃為兄託人用精鋼打製而成,槍刃由千年寒鐵所制,愚兄給其取名‘游龍’,還請五弟笑納,五弟此去,山高水長,多多保重!”
只見這杆游龍精鋼長槍,約二三十斤,長一丈三尺,通體烏黑,槍身鏤著一條蜿蜒遊動的龍,槍刃處更是寒光凜冽,鋒芒逼人,的確是一杆寶槍。
公孫白滿臉感動,和公孫續狠狠的擁抱了一下,這才揮手道別。
車輪緩緩啟動,公孫白深深的充滿留戀的望了一眼侯府,然後翻身上馬,朝眾人再次彎腰抱拳行禮,然後調轉馬頭,一揮馬鞭,催動雪鷹寶馬,率著眾騎緩緩離開街道口,滾滾的向太傅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