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回奔大營而去。
那些高高立在井闌上的將士,雖然滿臉不甘,也只得滿臉無奈的提著大黃弩和箭壺,下了井闌。
在他們身後的城頭上,響起了匈奴人無恥而猙獰的歡呼聲和嘲笑聲,更令眾漢軍將士義憤填膺,暴跳如雷。
……
朔風呼嘯,天氣滴水成冰。九原城下,除了莽莽的雪原和漢軍的營地,四野少見人煙。
然則此刻這隻漢軍精騎的武力,正在巔峰之時。如此酷烈的環境下,這近兩萬軍馬卻安之若素。數年來,縱橫於北地原野當中,無數次屍山血海,槍林箭雨的廝殺,磨礪出了他們的堅韌兇悍。兵甲系統所製造出的精甲利兵,更讓這群猛獸的獠牙加倍鋒利;準備充足的糧草,還有肉食,更使得他們將這冰天雪地之中沒有半點畏寒之意。
寒冬雪地,孤軍深入,千里追襲。放在這個時代,任何其他勢力的軍隊,恐怕都已經垮了。可是這些軍馬,臨陣之際,卻還能兇悍無匹的投入連場廝殺當中!公孫三騎,白馬第一,墨雲次之,飛狼再次之,也是漢地三隻最精銳的騎兵,即便是虎豹騎、幷州狼騎、西涼鐵騎,也只能居於其後。
雖然暫時沒有戰鬥,但是眾將士卻一大早就起來了,各自忙活開來。
有的負責掃雪,先是用槍桿敲打帳篷上的積雪,打得那些積雪簌簌的掉落下來,然後用開始剷雪,最後再用樹枝編成的大掃帚開始掃雪。
大部分人則負責照料馬匹,大堆的乾草一捆捆從輜重營中運出來打散,再毫不吝惜加上人都不捨得放開吃的精鹽豆料,再切短鍘碎理乾淨,裝入料袋掛在馬耳朵上喂這些北來辛苦的牲口。
馬尾上結的冰坨在水桶裡面化開,馬蹄子有人修磨整理蹄鐵。每匹馬都卸了肚帶鞍韉,再搭上棉毯保暖,比伺候人還要精心一些。
對於騎兵來說,馬就是他們的命,自然要照料的周到!
昨夜篝火悶著的火頭又引燃了,幾個騎士遛馬回來就在燒水煮茶。炊煙淡淡升起,和寒冷晨風颳起的雪塵混在一起,稍稍離遠一些,就分辨不出來了。
營帳之內還有大桶大桶的熱湯為人擔出來,醃菜凍肉在湯里加得足實。散發著誘人的香氣。籮筐裡全是一疊疊的麵餅,上面蓋著皮子保暖,掀開皮子抓兩張都覺得燙手。
趙雲身披雪白大氅,就地坐在大帳外的一塊大石上,身邊站著十幾名或白馬義從或飛狼騎的將領,正在議論著什麼。
趙雲口說手劃,或發號令或做鼓動。一眾公孫軍將全都大聲應命。這些精力體力,戰陣經驗,廝殺本事,甚或與生俱來的兇悍之氣正在巔峰的將士,人人都是躍躍欲試的模樣,絲毫不以風雪大作,環境艱苦為意。彷彿只要趙雲一聲號令,他們就能叼著刀子,去撞九原城牆!什麼樣的敵人,也只配粉碎在他們的繯首刀之下!
對於公孫軍來說,攻城受阻,又處於暴烈的風雪之中,眾將士計程車氣難免會低沉,而越是艱難困苦的環境,越是要保持高昂計程車氣和戰意——公孫白認為這點和搞傳銷以及賣保險是一樣一樣的,所以命令眾將要多做做思想宣傳工作。
趙雲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踏雪之聲,他回頭一看,見一名部下提著一罐熱茶送過來,遠遠的就招呼:“奮武將軍,什麼時候起的?清早寒風一吹,腸子都要鳥凍成一團,喝碗熱得暖和一下也罷。”
趙雲接過那罐熱茶,也不用碗,就使著木勺舀了一大勺出來,倒進口裡。熱熱的茶水加鹽加酪再混雜著不知道什麼東西煮成粘乎乎的一團,喝下肚就覺得整個身子都暖了起來,當下就忍不住舒服的嘆了口氣。
然後回頭喊道:“來,來,都來喝一碗,暖暖肚子,匈奴人遲早是要滅的……”
在他的不遠處,突然響起了一陣歌聲。
“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