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女子的身旁,還有三四個同樣翦發垂項的少女,有的手裡拿著浴巾,有的拿著紗衣,有的拿著浴袍,站在池塘邊嬌笑著。而在哪些侍女的身後,則有三個華麗的金色帳篷,帳篷的簾子被掀開,裡面隱約可見紗床和擺著酒菜的案几。
剛剛從炎熱、酷寒和昏天黑地的沙塵暴中走來的公孫白,驟然瞧見這幅景象,實在無法斷定這裡依舊是人間,還是天上。
現在這情況,連公孫白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他明明覺得雙眼死無葬身之地,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卻似乎捨不得移開自己的視線。
那少女的臉本是對那邊的,此刻她明媚的眼波,聽到驚呼聲和馬蹄聲之後,驀地向公孫白這邊一轉,便看到那個灰頭土臉的白衣青年男子和那匹如同異獸般的汗血寶馬。
就在此時,池塘四周的女子齊齊驚呼了起來,一片大亂,唯有那少女卻絲毫沒有半點慌亂。
別的少女若發現有人窺浴,一定會驚叫起來捂住臉遮掩躲藏,但這少女眼波一轉後,竟如出水芙蓉般,盈盈站起。
公孫白臉倒反而有些紅了,只見這少女美麗的令人噴鼻血的**如驚鴻一瞥,已藏進了池畔少女手中的紗衣之內。
然後,她轉身面對著公孫白,臉上露出春暖花開般的笑容,緩緩道:“偷看的漢人,你難道還是沒有看夠麼?“
她語聲清柔婉轉,如出谷黃鶯,不但一眼認出了他是漢人,居然還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語,只不過口音中微微帶著些生澀。
公孫白暗中嘆了口氣,如果是十年前,他一定會羞紅著忙著陪不是,但是如今的他卻沒有半點尷尬,而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拍了拍汗血寶馬的脖頸,飛血神駒就附下頭來,咕嘟咕嘟的飲起那碧綠的池塘水來。
然後這才朝那女子一拱手,陪笑道:“在下剛剛從沙塵暴中脫身,人馬睏乏,又渴又餓,故此撞入此地求水,不料唐突佳人。不過姑娘請放心,在下可是什麼都沒看到,只看到一汪碧綠的池水而已。”
那少女上上下下朝他瞧了幾眼,本已充滿憤怒的眼眸,變得怒火中燒起來,瞪著公孫白道:“你膽子倒不小,不但居然沒有逃,還敢抵賴,又讓你那破馬汙了我一池清水,該當何罪?“
公孫白搖頭笑道:“在下並非有意,既然姑娘執意追究責任,在下只有認罰?“
那少女眼波閃動,神色稍緩,冷笑道:“那你倒說說看,當何以罰之?“
公孫白認真的思索了一陣,臉上換上一副凝重的神色,恭恭敬敬的說道:“我想,姑娘既然已經被在下看光了,恐怕也嫁不出去了,在下願以身相許,娶了姑娘。“
那女子見得他一本正經的囂張無恥,竟然不覺怔住了,這可恨的男人,怎會有這麼厚的臉皮,這麼大的膽子?她簡直做夢也想不到會有男人像這樣說話的。她本該氣得咬牙切齒才是,卻偏偏想笑,卻又得強行忍住。
邊上的幾名侍女率先反應過來,柳眉倒豎,怒聲吼道,“無恥之徒,竟敢對公主如此無禮。來人,把這賊子的眼珠子給我挖出來!”
“公主?”公孫白微微一愣。
他對公主二字本身並不感冒,這一路西域的什麼王、王子之類的都殺了幾個,區區一個公主還真對於他這個堂堂大漢燕王來說算不得什麼。他奇怪的是,什麼國家的公主會出現在這渺無人煙的大沙漠之中。
此時外面追來的甲士們正好趕來,聽到那幾名侍女的叱喝,二話不說,提起明晃晃的兵器便朝公孫白撲去。
公孫白長笑一聲,身形陡然躍起,迎向那些凶神惡煞般的胡人甲士,不過半柱香功夫,只聽得撲通撲通聲絡繹不絕,二三十名牛高馬大的胡人甲士便紛紛跌落於池塘之中。
就在那公主和侍女們驚得目瞪口呆之際,公孫白再次縱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