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才受了若雪姑姑的冷遇,那邊好不容易給求來的大小姐又要回去了,捱了打的宮女有些急了,這無緣無故地一頓揍,掌刑的嬤嬤都是看人用力氣的,她的月份銀子都攢了要留著將來出去的時候養老用,沒孝敬過刑房的嬤嬤,今早兒這頓打可是受了罪的,連抽臉使的板子都是沾了水的,打完後臉上的面板水汪汪地腫了起來,不敢用手動,現在臉上的面板都和豆腐一樣‘嫩’,稍不小心就能裂出一個大口子,還容易留疤!因此她看見姜暖轉身離去的時候不知不覺就喊得聲音大了。
周若雪正在往屋裡走,聽見宮女的喊聲停住了腳步,眼睛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宸太妃,因為今天有客人在緣故,宸太妃穿的是比較正式的宮裝,紫色的廣袖對襟褙子外面垂著墜著珍珠的同色霞帔,烏髮堆起在後腦上用一支只有后妃才可以飾帶的金鳳展翅的釵子固定住,絕色中透著雍容。
“讓姜家丫頭進來吧。”左手攏起廣袖輕抬起右手,宸太妃端起桌上的茶盞來輕啜一口,淺笑著對旁邊立在窗前的一個華服少女說道:“她比端寧還大著幾個月呢。”
“哪個姜家?”端寧郡主的母親延平郡王妃側身靠向宸太妃小聲問道:“現在朝裡從二品以上的大臣們沒個姓姜的啊?”
“沒落了……”宸太妃輕嘆一口氣,把手中的茶盞放到桌上,立在她身後的周嬤嬤連忙遞上一條絲帕。宸太妃接了,用三根蔥白的手指捻著在唇下輕點幾下,周嬤嬤又把帕子接了過去。“再早二十年,大周朝上上下下哪有不知道太傅姜承的?”
“老太傅?”延平郡王妃點了點頭:“怪不得聽著姓姜的耳生,有多少年不提起這家子人家了……我那時候還未出閣,在母親處都常聽父親提到老太傅呢,說他脾氣耿直連……”說著話她突然就住了口,眼睛望向門口,簾子挑開,姜暖已是邁步走了進來。
“給太妃娘娘請安。”姜暖緩步走到桌前側身行禮,然後起身,感到旁邊的女客望向自己的探尋的目光略一點頭。
“這是延平郡王妃。”宸太妃對著姜暖說道。
“臣女姜暖,給延平郡王妃請安。”頭次見面彼此並不熟悉,姜暖報了自己的姓名行禮。
“端寧啊,快過來,見過姜家姐姐。”延平郡王妃對站在窗前的華服少女招手:“姜暖丫頭,這個是我的女兒端寧。”
“端寧郡主。”姜暖依舊規規矩矩的行了禮,然後才看見立在窗前的少女原來正在逗弄著一隻毛色雪白的大鸚鵡,鸚鵡很神氣的站在架子上,一隻腳上被一根打造精緻的鏈子拴著與架子連在一起。端寧郡主回頭只看了姜暖一眼,就接著去討好那隻鳥兒了。
只見她拿了一顆豆子在鸚鵡眼前晃動著:“再說一次,再說一次就給你這個吃!”
鸚鵡慢悠悠地左右搖著腦袋,瞅著準子一下伸過頭去就把端寧郡主手裡的豆子叼了去,惹得端寧驚呼一聲:“哎呦!”聲音又尖又細。
“叫了……”姜暖面無表情的蹦出一句。
屋裡的人聽了她的話立時都愣住了,周嬤嬤則是沒忍住,扭過身去輕笑起來。
“那個不是鳥叫!”端寧氣惱的瞪了她一眼,“那個是我叫的。”
“哦。”姜暖依舊面無表情。
“咳咳。”宸太妃輕咳幾聲,緩了屋裡的尷尬氣氛:“姜家丫頭,聽說你才起塌?”當著客人的面說一個大家閨秀懶惰得才起床,這就是當著眾人的面打姜暖的臉。因此連聽到這話的延平郡王妃都愣住了,她若有所思的望向姜暖,心裡已是明白了幾分。
“是啊。”姜暖大大方方地承認,“臣女身子就是這樣,忙起來可以兩天不睡,平時卻是要多睡的,儲存睡眠。每日十二個時辰,怎麼也要誰十三個時辰才能睡醒……”
“咯咯!咯咯!”小母雞一樣的咯咯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