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可你說祖母不喜別人接近她。”
“那是有企圖的。人嘛,做事總是有企圖的。祖母最煩別人在她身上出企圖,你跟著我這麼多日,常在祖母身邊,我大概也看出來你沒有什麼么蛾子。”卓夷涵頓了頓,“就算有,至少掩的深,知分寸,也不是祖母討厭的作為。
祖母年紀大,心跟個明鏡兒似的,在她面前一出妖,那鏡子立馬照的原形畢露。我這是在跟你提點你,也是在警告你。總之,在祖母眼皮子底下,不要作妖。
待祖母為心誠,你親她,祖母也待你親。祖母是恩怨分明的人,投給她一個甜桃,她就還給你一籮筐李。”
卓夷葭在後面安靜的聽著,她很少聽到卓夷涵說著麼多話。這是真的把她當親妹妹,臨嫁前的囑咐和告誡。教她在卓家以後的處事。
“待會兒禮部來人了,我就不能隨意了。卅日祖母去樊林寺祈福,都是手抄佛經的。祖母抄,各房也抄。
不過歷年各房都是一個數,就像完成任務,我抄的多一些,自然也慢一些。賞雪詩會入了宋伯的眼的,字也是極好的,回頭你讓給祖母抄一些經書,上樊林寺祈福用。
其實也不需要字多好,靜心誠心抄出來的就好。”
“好。”卓夷葭在後面輕聲應道。
兩人說著,就已經到了君笑院。
高氏喚了卓夷涵進屋子裡,卓夷葭回到自己的院落。
卓夷涵看著遠去的背影,一陣陣的風吹起小女孩大氅的擺,小女孩攏了攏大氅。
高氏吩咐丫鬟關了門,只留下兩人在屋內。
屋內有些安靜,外面的練武場里人熱情四湧。
高氏坐在椅子上,正對著房門。
“你爹爹在遼北邊疆,正月十五沒法給你送嫁。”
說著高氏停了停,卓夷涵沒有接話,屋內又是一陣安靜。
高氏轉頭嘆了一口氣,“我們家雖說是大將軍府,面子上不比孫丞相家差,可皇上倚重孫相家這是眾所周知的。
皇上後宮綿薄,加上你,也就兩個宮婦,一個是正一品皇貴妃,一個是從一品貴妃。入宮之後,謹言慎行。多思多慮,你的性子我瞭解,這都不是事。只是,要是受了委屈,就告訴我,雖然你祖母說的進宮之後萬事以聖上為主,也不過是面子話。
如今聖旨下來,入了宮拿了金冊,你就和卓家是共存亡的了。萬事還有我和你祖母,朝堂裡也有你祖父,不要太多思慮。
你爹爹在遼北。”
高氏沉吟片刻,忽而抬起頭看著卓夷涵,“有些話我怕我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機會給你說了。你爹爹身為大將軍,常年駐守遼北,和遼北懷榮王是結義兄弟。兩個人,幾乎拿的了南商一半的兵權。”
高氏頓了頓,把原本就不大的聲音壓的更小的,“卓家雖然沒有參與當年的宮變,懷榮王府卻是參與了。那一年懷榮王是準備帶兵進京支援先皇的,哪知江晉國揮兵南下,駐守淮川的慶王已經帶著淮川的將士入京蓄謀逼宮,懷榮王帶著將士連夜入京路上,接到先皇密旨。下旨懷榮王改道汝安,直入淮川,北上抗敵。”
高氏嘆了一口氣,“在天下與生之間,先皇選擇了保天下。”
卓夷涵聽的面色蒼白,心中驚駭無比,有些呆愣。
她從未聽過這些事!怪不得她總是覺得祖母對於宮中的人,過於謹慎小心。原來是這樣的。
卓夷涵張了張嘴,“那聖上登基後為何沒有問責懷榮王府?”
“不問責總有不問責的原因。你不必知曉其他。
今日我給你說這麼多,只是讓你對自己的處境知根知底一些,一入宮門深似海。
立春天下大選,進宮的女子多了,哎,算了,這些個雜事兒我就不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