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葭站在帳篷旁邊,看著淳耳小聲的問道。
淳耳站定,轉頭看了看,然後看向卓夷葭:“王爺怕是不行了。”
卓夷葭聽得驀然瞪大眼睛:“什麼?!。。。。。。。今夜我看著精神不是好許多了麼?”先前五叔跟全威斡旋時,她在一旁看著。明明五叔的精神氣似乎比往日好了一些,說話都不再斷斷續續的短氣了。
“便是因為此。”淳耳說著嘆了口氣,靠著卓夷葭極近,而後壓低聲音:“王爺今夜為了拿下全威,用了藥的。那藥不過是將王爺精神氣提起來,那片刻功夫,已經將王爺的氣用完了。怕是……熬不過今夜了。”
卓夷葭聽得吸了一口氣,而後面色一凝:“有人。”說罷轉頭看向一處。
常年的操練讓她的感官異於常人的靈敏。
好一會兒,便見著卓夷葭盯著的那一處,響起了聲音:“淳耳先生。”
“淳耳先生。”
聲音有些遠,卓夷葭卻是聽到了,轉頭看向淳耳:“是翠嬤嬤,叫你的。”
卓夷葭話音一落,淳耳便道:“怕是壞了。”說罷便提著衣角匆匆往外走去。
卓夷葭也面色沉沉的匆匆跟了上去。
“翠嬤嬤,何事?”淳耳急急走上前,看向翠嬤嬤。
翠嬤嬤的眼睛有些紅,看到淳耳,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先生可算來了,王爺,王爺…又昏迷了。”
淳耳心中已然猜到,聽到此話,點點頭便往懷榮王待著的帳篷走去。
翠嬤嬤和卓夷葭跟在後面,三人很快便是到了帳篷中。
帳篷中,懷榮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旁邊有一容貌姣好的女子為他捏著身子。女子聽到聲響,轉頭看來,目光落在淳耳身上,站起來身子:“先生來了。”說完往後退了一步,讓開了位置。
“王爺怎麼樣了?”淳耳也不拘禮,徑直走到床邊,看向床上躺著的懷榮王,俯下身子掀開了他的眼皮。
“現在已經昏迷了,我按著先生教的手法按著,沒有反應。”女子紅著眼眶說著,頓了頓。尾音帶著哽咽。
淳耳不再多言,只是俯身檢視著懷榮王的身子。而後嘆了口氣:“還有一口氣。”說罷,將一旁的藥箱一按,開啟來。
裡面粗細不一的銀針和奇怪的符紙顯現出來。
“還望諸位先退下。”淳耳將針一攤開,頭也不回的說道。
卓夷葭和常年服侍在懷榮王身側的翠嬤嬤等人都知道淳耳的習慣,醫治病人時都要屏退眾人。便依言退到帳篷之外。
帳篷外下著大雪。
卓夷葭背手而立。抬頭看向黑漆漆的夜空。伸手,將頭上的兜鍪取了下來。頭上挽著的髮髻有些零散開了,她卻無暇顧忌,只是看著夜空。越來越大的雪落在她的面具上,肩上。
就那麼靜靜的站著,候在帳篷外。夜感覺很漫長,帳篷裡頭卻是一片寂靜。卓夷葭很怕,寂靜之後淳耳的第一句話便是,五叔歿了。
她閉上眼,眼角有些溼潤。幸而隱沒在面具之下的臉龐和眼角,無人看到。
一直站在旁邊的趙月溪,轉頭看向卓夷葭,看著面前這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她看不出來她的年紀,是比她大,還是比她小。
趙月溪終究沒有說話,她只是回過頭,看著遠處的篝火,心裡擔憂寂靜的帳篷之中。她知道淳耳先生的醫術,可她更瞭解父王的身體狀況。
她實在是怕,寂靜之後淳耳先生的第一句話便是,父王歿了。
等待的夜總是尤為漫長。帳篷外的幾人都沒有人講話,與帳篷中一般寂靜。不知過了多久,便聽到帳篷中的腳步聲,而後便是帳篷簾子被人掀開。
幾人急急的回頭,看向淳耳。
“先生,父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