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方崢搞不明白姐姐為了一個賭約將自己折騰得這麼慘為何還不回住處,偏要來這偏僻的亂石灘,還以為姐姐是害怕有人打擾,要到山洞裡用那顆“弱雨丹”療傷。
四處黑沉沉的,只聞不遠處海浪一聲聲衝擊著礁石,這偌大的海灘除了姐弟兩個再無旁人。
紅箋還沒有緩過勁來,但她不敢讓弟弟在這神秘人出沒的地方久呆,同方崢道:“崢兒,就在這裡吧,你放我下來。”
方崢習慣於聽話,並未問為什麼,扶她小心坐在一塊石頭上,主動說道:“姐,你快把那顆丹藥吃了吧,這裡應該不會有人來,我幫你看著。”
紅箋心中一暖,臉上卻很平靜,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沒事,別怕。剛才我收穫很多,準備趁這機會好好感悟一下,時間會很久,你先回去。”方崢嘴巴不嚴,紅箋不敢叫他知道的太多,上次那怪人見過方崢,紅箋還不知道他是善是惡,要冒險自己一個人也就夠了。
方崢露出猶豫之色,紅箋最知道怎麼對付他,將臉一板:“馬上就要大考了,你還沒有到練氣三層,不回去修煉在這杵著做什麼?是不是想偷懶?”
果然方崢臉上掛滿了委屈,沒有再多囉嗦,默默地轉身獨自回去了。
紅箋望著弟弟的背影暗自嘆了口氣,她知道弟弟沒有同伴,孤單得很,分開的時候她也常常會檢討,是不是就因她這簡單粗暴命令式的相處,才會叫方崢長成這樣單純而沒有心機,可下一次見面她的耐心又會很快耗盡。
微涼的夜風帶著來自無盡海深處的鹹腥拂在紅箋臉上,稍稍緩解了她心頭的噁心煩躁,神識再次受創,紅箋哪還敢貿然修煉,等人無聊,她抬頭仰望著天上璀璨的繁星,到丹崖宗幾年了,她還真沒有幾回這樣的閒暇。
“看來心情不錯,東西到手了麼?”
那個陌生人的聲音在紅箋身後響起時,好像距方崢離開只隔了一小會兒,叫紅箋不由暗自嘀咕這人若非一直守在亂石灘,便是今天一早便在暗中跟著自己。
紅箋回頭太急,扭到了脖頸,疼痛襲來忍不住“嘶”地倒抽了口氣。果然見離她僅有兩三丈的一塊大石旁多了一個人影。黑暗裡那人見紅箋忙不迭地伸手去捂後頸,非常惡劣地低聲而笑,笑聲在紅箋聽來有些嘶啞難聽,叫她覺著一時連頭髮梢都站起來了。
那人笑罷道:“好幾天不見,我還當小姑娘你再不敢來這海邊了。”
紅箋定了定神,和他說實話:“‘月華丹’我沒有能弄來,不過我幫你帶了顆躚雲宗的‘弱雨丹’,也是治療神識的,不知道可不可以?”
那人怔了一怔,似是頗為意外:“你認得朱顯?也行,給我瞧瞧。”他似是才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紅箋身上,立時便發現到不對勁兒:“你怎麼還沒好?不對,是又受傷了。”
紅箋扯了扯嘴角,說道:“我不認得朱顯,和你說的曲長河、潘聰也都不熟,不這樣去哪裡能弄到治神識的丹藥?”接著她便將和躚雲宗弟子打賭的事簡單同那人說了說,說到底這在她看來還是一場交易,遭了這麼大的罪要讓對方知道,雖然沒有實力同這神秘人談條件,她也不願意將手裡的“弱雨丹”平白無故交出去。
那人似覺著紅箋的講敘頗為有趣,一直聽她說完,才笑了一聲:“運氣不壞,遇上個憐香惜玉的小少爺。也是,沒胸沒屁股的,叫你去對付那些糟老頭子是有些難為你了。‘弱雨丹’嗎,讓我瞧瞧他有沒有騙你。”
紅箋太小了,雖然聰慧,但丹崖宗是名門大宗,她生活的環境使她僅是對這陌生人上次提到的“幽會”感到了憤怒,像這樣帶著惡意的調戲反到沒有聽出來,這人既然要看貨,她便以掌心托起那顆“弱雨丹”,隔著兩丈遠給他看了看。
那人毫不介意,“嘖”了一聲,讚道:“品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