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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你所言,朕沒有聽清!”許久之後,皇帝才以一種極陰冷的聲音道:“你舉薦何人?”
饒是皇帝城府深厚,這一時間也是難以明白蕭太師的心思,甚至連他也覺得,這老東西是不是腦子一時糊塗了,才這般胡言亂語。
蕭太師一陣咳嗽,擦拭嘴角,才慢條斯理地道:“老臣舉薦韓滄為忠義營指揮使。此番兩營作亂,唯獨韓滄和手下幾名將領沒有參與此次叛亂,更是被叛軍囚禁下獄,足見其對聖上之忠誠。此外,韓滄文武雙全,其武,足可威震三軍,其文,亦是才智過人英傑。而且韓滄在火山營歷練多年,帶兵嚴格卻又不失小心,而且對御林軍十分熟悉,如此棟樑之才,正可擔任忠義營指揮使一職!”
眾人聽蕭太師如此一番話,這才確定,老傢伙並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說錯了話,只怕是早有這樣的想法。
皇帝只覺得怒火攻心,內臟氣息紊亂,一陣翻滾,他強自忍住,冷笑道:“韓滄……當真可以擔當此任?”
他此時才明白,不知不覺中,自己竟是被這老狐狸狠狠地擺了一道。
這條老狐狸輕描淡寫間便設下了陷阱,引著自己跳進去。
最近一直表現的極為低調的韓玄道終於緩步出來,躬身道:“聖上,古語有言,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韓滄雖是臣的兒子,但是臣卻敢保證,他對聖上之忠誠,天日可鑑。”頓了頓,也不去看皇帝那難看至極的臉色,繼續道:“叛軍將領大都參與此次叛亂,必須予以嚴懲,思來想去,臣卻也以為太師所言甚是,如今軍中可擔此任者,韓滄卻是極佳人選!”
皇帝心中怒火燃燒,心道:“你韓玄道便是心思不正之人,你的兒子還能對朕忠誠,真是荒謬!”
而此時蕭太師卻是讚道:“韓尚書這一句內舉不避親正是假話。老臣以為,韓尚書此番言語,乃是發自真心。父薦子,為國效命,為君分憂,必成一段佳話!”
他與韓玄道一唱一和,皇帝猛地覺得一股勁氣直衝腦門子,竟是感覺到腦袋一陣劇痛,眼中微劃過一絲痛苦之色。
但是皇帝的意志久經鍛鍊,卻是極其堅韌,強忍著這一痛苦,臉上竭力保持著淡定,等到腦袋那股疼痛微微緩和一些,才抬手道:“朕……身體不適,這些事情,三日後……朝議,你們……先且退下!”說完,他靠坐在椅子上,疲憊不堪,不再言語。
“聖上保重龍體!”眾臣先是面面相覷,隨即一齊跪下,恭敬行禮,起身來,背退至門,爾後魚貫而出。
等到臣子們離開,皇帝才睜開眼睛,艱難地坐起身體,臉色鐵青,那雙眼眸子裡更是充滿著無比的憤怒,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玉杯,怒罵一聲:“一群亂臣賊子!”將手中玉杯重重砸了出去。
“嗆”的一聲響。
玉杯被砸的粉碎,而裡面的熱茶,也灑濺在大理石地面上。
第八二三章 灰衣玄道
在蕭懷金的攙扶下,蕭太師走在宮中空曠廣場那條寬大的漢白玉道路上,走得很慢,佝僂著身子,手中拿著一方黑色的錦帕,時不時地咳嗽著,擦拭著。
他是太師之尊,在官位上自然是蓋過眾人,所以這條長長的大道,蕭太師沒有走完,後面的官員也都不好搶先離開,都是三三兩兩跟在後面,低聲說著一些什麼。
蕭太師停住腳步,回過頭,向身後眾官露出一個慈和的笑容,道:“諸位同僚,老夫身體不好,你們都是有公務在身,不必拘禮,都早些回衙門辦差便是!”
眾官員互相看了看,都是向蕭太師拱了拱手,加快步子,很快便將蕭太師和蕭懷玉父子倆拋在後面,眾官員之中,卻只有韓玄道沒有快步離去,而是跟在蕭太師身邊。
蕭太師停住步子,將蕭懷金推開,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