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橫率四千餘騎拼命追趕,企圖纏住對方,與後方步軍包圍殲之。兩支騎軍你追我逃,很快雙雙衝出平陵縣境,此時天sè;已是大亮。
讓張橫感到意外和mō不著頭腦的是,楊阿若沒有逃往東北的安陵方向,反而向西北逃竄,要知道楊阿若來時,可是從安陵的地界偷渡過河。張橫疑心病又犯了,一邊吊在後面,一邊派人返回稟報。
麴演接到情報後,笑言張橫被楊阿若嚇破了膽子,楊阿若逃亡西北,難道不是最正確的選擇嗎。須知安陵縣守軍人數再少,也有一部**百人,楊阿若豈能不憂前有堵截、後有追兵?退一萬步講,就算安陵守軍孱弱,無力與楊阿若野地là;ng戰,但只要牽制住,不讓鷹揚營過河,屆時己方大軍趕到,楊阿若就是甕中之鱉,任打任殺。
又被麴演這等小兒輩趁機好一陣奚落,張橫自是憤怒不已,但生氣歸生氣,他內心的疑慮仍舊沒有散去。他不認為自己是被楊阿若嚇破了膽子,而是有著充足的理由,韓遂遠途而來,新定西都,根基不穩,勢力不附,在扶風北方諸縣根本就談不上控制力可言,楊阿若逃往韓遂控制力薄弱地帶,期間的變數太大了……
可是話又說回來,張橫不可能僅僅憑著內心的疑huò;而裹足不前、或就此回返,不說主帥麴演不會同意,渴望取得楊阿若首級的將士們同樣不會答應,就連遠在長安的韓遂恐怕也不希望看到這個結果。
張橫希望是他多心了。
兩支騎軍從日出便展開你追我逃,一直到日中、日落……
夕陽西下,紅霞相伴,面對漫山嬌yà;n,五彩斑斕的大自然奇觀,張橫無暇顧看一眼,臉sè;yīn得厲害。一方面,他兩天一夜來只睡了一兩個時辰,從昨夜至今,更是大部分時間都在顛簸的馬背上度過,疲憊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另外,道路逐漸變得崎嶇難行,追趕起來更加辛苦。不過這些都不是他這番作態的緣由,至少不佔據主要地位。不久前,他率兵路過一座漢胡雜居的小村落,詢問當地百姓,此地界是哪裡?對方回曰:谷口。張橫聽到答案後大為sè;變,谷口是哪裡,他心裡再清楚不過。
前面言及,蓋俊之左馮翊與韓遂之右扶風,以涇水為界,大致如此,卻非絕對。左馮翊治下十三個縣,十二個皆在涇水東、北,只有一個例外,它就是谷口。地緣上,谷口同右扶風接壤,反而和左馮翊相隔涇水,但它確確實實隸屬於左馮翊。
“谷口有沒有蓋軍?雖然之前的情報顯示蓋軍未過河接管此縣,但那是之前,不代表現在也沒有……以己方士馬之疲憊,道路之崎嶇,一旦遇到蓋軍,跑都跑不掉。”張橫心裡疑神疑鬼,再次向後方麴演傳信。此舉實乃無用之功,麴演耐心盡失,當即對著張橫信使破口大罵,他孃的追了數十近百里,光是戰馬就跑死幾百匹,都到這個份兒上了,還有什麼可說的?至於蓋軍?他們正為奪取北謂橋,和楊秋、梁興打得熱火朝天,哪來的蓋軍?直言若是你沒有膽子,就獨自返回,老子自己追。
張橫聽了信使盡量婉轉的敘述麴演說辭,還是感到xiōng中憋悶非常,有氣撒不出。事已至此,他不可能獨自返回,那就繼續追下去吧……
谷口縣是一個多山的地區,境內光是著名主峰,便有九嵕山、五chuá;ng山等,其餘支嶺餘脈,小山大丘,更是數不勝數,不僅韓軍追得叫苦不迭,楊阿若和鷹揚營也是疲憊yù;死,雙方無論人馬,皆已瀕臨極限,不過是咬牙苦撐而已。
紅日隱入山巔,天sè;日漸yīn暗,一支風塵僕僕的騎兵隊伍,沿著一條小土丘艱難前行,打頭那人,有著一張灰塵與疲憊,也不能掩蓋的絕世容貌,他目光滿是期待地望著北方……似乎老天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