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退一步,如果你自己過來,乖乖地躺到我身邊,今晚我就不碰你,怎樣?”
這個提議似乎極是體恤憐憫,好像他今晚不碰他是多麼大的慈悲與恩惠,沈青嵐的心裡屈辱萬分。
“怎麼,你難道還是希望我碰你的?你在等著我去抱你?”床上的人挑起一邊眉眼,故作意外地問道。
沈青嵐面色一變,一咬牙,快步走向床邊。
卓天屹的眼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面上的神情是滿意到得意。
沈青嵐頂著他肆無忌憚的眼神,脫了外衫中衣長褲,從床尾上床,進到床裡。卓天屹兩條長腿蓋著被子大搖大擺地佔了外側的一半床位,他只能側著身體從他腳後的小塊空處一點點挪進床裡,跪在床上,擺好枕頭,再扯開自己的被子坐進去。
過程中卓天屹一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神情傲然中帶著戲謔,好似虎狼正在悠然自得地欣賞無法反抗的小動物在自己爪子底下,為了施捨予它的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恩惠疲於奔命的樣子。
沈青嵐很想做得坦然一點自在一些,可在這樣的環境裡,在卓天屹那樣的眼神下,他實在做不到。身體是緊張侷促的,心情,更是複雜無比,已經無法用單純的恥辱或者憤恨、厭惡、恐懼來形容。
他坐在床上,低頭將被子整好,眼角的餘光裡,身邊那人還在直勾勾地看過來,讓他心裡更是一陣一陣地難以忍受,手腳都無處安放了似地不自在。
沈青嵐揚手將頭上的簪子拔下,長髮披散下來的瞬間,突然感覺到身後的人左手動了動,他嚇了一跳,猛然回頭望向卓天屹。
卓天屹瞧著那雙滿是戒備的眼睛,心安理得地把玩著沈青嵐的一縷長髮,“怎麼,嚇到你了?”
沈青嵐抽回他手裡的頭髮,蓋著被子往裡挪了挪。
卓天屹收回手,“放心,我卓天屹說話算話,說了今晚不碰你就一定不碰你。不過……,”他拉長聲音,側頭看了沈青嵐凝神戒懼的表情一眼,“我不可能一直當柳下惠,放你天天躺在我身邊而不碰你一根手指頭,你得儘快習慣我才行。”
沈青嵐不吭聲,鑽進被子迅速躺下,側身朝裡。
卓天屹看著他緊張僵硬的背影,輕輕一笑,俯身過去,左手肘撐在他臉邊,右手拍了拍他的肩,安撫道:“別害怕,下次,我一定不會讓你再疼……。”
這話說得曖昧又體貼,與之前的話語氣大相庭徑,沈青嵐被他一硬一軟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弄得身心俱疲,將被子拉到臉邊,閉上眼睛,再不敢回頭。
卓天屹低低地笑著,揚手熄了燈,放下紗帳,心滿意足地躺下。
他不急,反正肉已經放進鍋裡,灑上油鹽醬醋小火烤著慢慢煸炒才會入味,何必次次生吞活剝弄得鮮血淋漓難看得緊?
他要的是人心,可不光是一個軀體。
察覺到身後的人終於消停地躺下睡覺,沈青嵐才放鬆了身體,這整整一天的折磨終於結束了。
手摸到枕下那塊玉佩,體驗到那熟悉的觸感,在油鍋裡滾了一天的心才終於放鬆下來。面上癢癢的,手一擦,才發現竟然是滿手的淚。
師兄,師兄……
他不想哭,眼淚卻停不住,或許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放鬆地面對自己。可惜,睡在虎狼邊上,就算是流淚,也是壓抑的。
第二天,依舊被卓天屹拖起床。有了前車之鑑,沈青嵐再不敢跟他硬擰,只是沉默地順從著,甚至卓天屹讓他遞外衣、腰帶什麼的,他也照做了,讓卓天屹很是欣慰了一把,臨走的時候還攬著他的肩,說了幾句“體己話”。
他一走,沈青嵐才真正放鬆下來,卻是疲累無比。
“公子,”卓信從屋外小跑到他跟前,“少爺走了?”
沈青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