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伏松真的是一個細心的男人,也許是因為這一點,西域王才不擇手段也要把他抓回去。
不僅僅是因為他的逃離帶走了她炙熱的情感,也是怕西域王族的秘密,暴露在中原。
那會引起什麼樣的風波呢?相信她自己肯定會事先預料到。
八使者的死訊瞞不住她的耳目,此時此刻,西域王一定有所行動。一場雄偉的爭鋒,即將拉開序幕。
而她來到豐州的目的,不止是因為豐州是走向西域必經的路途,而是因為她要在這裡會見一個人,也可以稱作,一個世家。一個專攻棋藝的名門山莊,“天下第一棋莊”。
百里晴遷淡然的講述此去西域的目的,提到天下第一棋莊時,她眼神裡的嚮往激發了長歌的好奇。
柳長歌呢喃道:“第一棋莊?難道是書中所說的,天下第一棋聖,公孫棋?”
司馬雲海扶手讚歎道:“想不到公主殿下束於宮中,仍然知曉天下第一棋莊的盛名。看來真是應了那句話,讀萬卷書,如行萬里路。”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真實的體驗遠比書中所述要美妙千萬倍。”柳長歌淡淡而言,神情也十分平淡。
“我們下山吧。”百里晴遷翻轉韁繩,驅使駿馬朝山下奔去。
二人緊隨其後,在不知不覺中,柳長歌學會了騎馬。
原本百里晴遷是想與她共騎一匹,就像在蘇州的那個夜晚,二人同乘一匹馬。當時的快樂逍遙,至今難忘。
但長歌認為,此去西域是千里之途,她不能什麼都依賴晴遷,一定要學會自力更生。雖然是公主,她卻始終沒有忘本。
豐州城內極盡繁華喧囂,他們經過的街道,到處都是經營書畫作品類的生意。
望著滿街字畫飄蕩紛飛的場面,柳長歌啞然驚歎,鼻子裡全是濃重的墨香味道,她恍然的以為,自己置身在一幅多種多樣的山水畫裡,難以自拔。
正前方是一處字畫詩韻會展中心,許多舞文弄墨的才子佳人們都在那裡展示自己的才華。然後……在文壇的巔峰領域中,找到自己理想中的配偶。
耳邊簫聲弦蕩,吟詩作對。那些滿腹經綸自喻得天獨厚的驕子們,在秋炎正濃之時,尋找到了一份屬於自己的意境情陶。
白子落地,以攻為守。黑子嚴防之中,露出一處明顯的破綻。
眾人靜觀對弈,儘管每個人心裡都明白,執黑子之人是故意賣了個破綻,想要儘早收官。然而誰也沒有插言半句,觀棋不語,是繪棋者基本操守。
執白子者是一名女子,閒雅雍容,妙姿婉約,一身才氣隱隱若現,乳白色的裙襬迎風飄動。纖柔細指間的白子游移不定,淡雅顰眉,始終不確定是否要下在那個空位。
有多少人棋差一招敗在公孫功德的手上,輸掉萬貫家財,嬌妻美眷。
今日公孫功德出言挑釁,她豐州一品樓的一品才女婉傾,明知他虎狼之心,昭然若揭,卻又豈能甘拜下風,遭人恥笑。
“單憑這一子就想挫鎩之銳氣,力挽狂瀾,恐怕不易。”
人群中傳來輕飄飄一句話,令婉傾稍微一愣,好動聽的聲音,如同甘泉之水,清柔至極。令人聽了舒適暢快,思維暢通。
婉傾微微一笑,棋局未定,她不會去抬頭尋望剛才出言之人,而是決定不走那步。
這一刻她的思路忽然清晰,也許是那個好聽的聲音給了她提醒,讓她看清了全盤的路數。
白子一落,將黑子的佈局全然打亂。
公孫功德惋惜一嘆,佈局被打散了,這半個時辰裡他好不容易布的局,眼看婉傾就要中招,可惜……
他橫眉冷目,向人群一通掃視,方才是誰說的話?
人們面面相識,好像是聽到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