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書轉身坐下,喝了一口茶,唇角上揚的弧度有種惑心的妖嬈,“司馬雲海,很好聽的名字。只不過,他的目的並不單純。他的心,也許也沒有我想象中那樣單純。”
洛梵音聽來一怔,玩味地調侃她:“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別忘了,他和百里晴遷可是一夥的。他已經知道了柳心在這裡,百里晴遷應該很快就會趕來。”
“來就來,我正要會會她。”孟知書的眼中溢滿了瘋狂。她是西域唯一的王爺,的確是。可是,有一點是西域與中原的不同之處。那就是,中原人太仁慈。當仁慈的醫者面對西域的毒家,該是怎樣一種畫面呢。
也許孟知書認為中原人都是好欺負的弱者,皇帝是個活生生的榜樣。江湖人士自不必說了,完全與天下大事毫不相干。只是,孟知書低估了百里晴遷,低估了她對柳長歌的情感。
當司馬雲海將全部過程講述完畢之後,百里晴遷沉默了半晌,嘆笑著說:“看來我們的行蹤已經被人牢牢的掌握了。孟知書此舉,是想引我上鉤。”
“孟知書的魚餌是長歌,你一定會上鉤的。”司馬雲海搖著扇子無奈地笑著,見晴遷無言,便接著說:“然後,還沒等到天象棋局展開的那一天,我們就已經成為西域王的階下囚了。你答應簡尋子的事情,恐怕……”
百里晴遷瞟了他一眼,“你怎麼就知道,我會上鉤?”
司馬雲海一怔,皮笑肉不笑地問:“難道你會見死不救?那可是長歌呀!”
百里晴遷望著天際那片磅礴的火燒雲,從司馬雲海的敘述中,可以確認一點,那就是長歌在孟知書那裡,毫髮無損。
孟知書的目的永遠不會是長歌,因為,她關心的是西域王族的秘密,天象棋局的秘密。晴遷淡淡地說:“雲海,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第 19 章
火燒雲的背後是什麼呢?是一片炙熱的雲層組成的一幅畫卷。山川,河流,在這片火一般的雲霧裡,展示著它們的偉岸與磅礴的風采。
漸漸的,火燒雲慢慢的消散,雲層忽然暗淡。連綿的細雨沖刷著大理石臺階,已經是晨起東方的光影了。眾大臣按照慣例上朝,安逸之走在最前面。
他今天的臉色很沉著,半個月了,莫從寒的傷勢已無大礙。莫從寒當日向他訴說了事情的經過,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何陛下忽然將太子放出?難道是原諒了太子的過錯?
但,好像不太可能。如果陛下真的原諒了太子,那麼為何他事先一點訊息也沒有?太子是被私下放出來的,根本沒有昭告群臣,這是一件大事。
在朝堂上,安逸之曾多次詢問有關於太子的訊息,但是陛下,陛下彷彿有意避之。還有一個疑惑,這半個月來,陛下上朝為何會垂簾呢?難道是怕見人?這些疑惑一點一滴的在安逸之心中擴散,就像水紋一樣,越擴越廣,一發不可收拾。
“陛下聖安。”群臣朝拜。
皇帝高舉手臂,“平身。”
安逸之站起身來,透過朦朧的紗簾靜靜地望著皇帝。難道莫從寒說的是真的?陛下是被人挾持了?而此刻坐在龍椅上的皇帝,未必就是真正的皇帝。可是,這聲音的確是陛下的聲音,他不可能聽錯。
皇帝自然留意到了安逸之的舉動,笑著問:“安相,你是否有事要啟奏?”
安逸之掃了眼安靜的群臣,他們的神情,他們的目光,都很平常。但是,元孤風卻真正是個表裡不一的人。他的將軍袍穿的很威武,他的氣勢同樣威武。可是,就是這股威武勁,讓安逸之感到不尋常。
陛下面前,豈容元孤風如此倨傲?安逸之看到了李沐城的暗示,意思是稍安勿躁,千萬別輕舉妄動。
安逸之忽然心驚,雙目沉冷。望著簾子後頭的皇帝,他的心居然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