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顧九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的,聽王玄這麼一說伸手去自己的包袱裡找那封信,也不知道那信她隨手一塞塞進來沒有,找了半天才找著。瞥了一眼,心一緊趕緊遞給了王玄。
“沒有官府的印章怎麼能算得上和離書呢?他是欺你不懂還是有意糊弄你?”王玄看著拿被顧九揉的皺皺巴巴的和離書,“再說這和離書上沒寫你品行之過錯,沒寫你身體之缺點,亦沒寫他到底嫌棄你哪裡?這,你拿官府別人也不會認啊?”
顧九一震,嘟囔地說了一句:“可他終究是寫了的,寫了就是有心。”
“怎麼難過了?這麼難過你當初為何不告訴他你要留下來,不會再想著離開了,他也是個實心眼,定是信了你這句的,你若會去說清楚和他一起好好過日子不是不可能的。”
顧九隻告訴王玄她是上錯了喜轎錯嫁給她丈夫的,“小白眼狼”如今當了官給她一紙和離書,她沒有告訴王玄如今那“小白眼狼”正面臨著生死劫難呢……
“玄姐姐,多謝你了。”顧九抱著膝蓋,便也不再答話,有些事情別人終究不懂,她甚至也不知道她回了長安城又該去哪裡?又該如何去救那人。
“你眯會兒,一會兒也該到了。”王玄伸手拿了一件薄毯給顧九蓋上,她是聰明的女人知顧九有事隱瞞,不過是一場萍水相逢,她也不願多生事端,既然她有意隱瞞,她更是不願多問。
顧九著實有些累,卻也不敢就這麼睡著了,要說是沒防備心理那是假的,她不那麼相信人,只是求人坐人的車不套些近乎不行。只是這來這裡兩個多月了,確實沒怎麼遇到一個能說話的女人,有些女兒家的心思確實只有女人能懂,說出來終是好受了些。
一個時辰後車隊到了長安,顧九沒想到自己還是睡著了,搖搖晃晃之中,她才醒了,聽著王玄對車內另一個女子問道:“什麼時辰了?”
女子溫柔酥軟的聲音傳來:“回夫人,丑時將過。”
王玄點了點頭,回頭望向方睜開眼睛的顧九。
“你醒了?”
“是。”顧九揉了揉發昏的腦袋。
“九兒不好意思,我們馬上要回晉陽一趟,就只能送你到城外了。這個是進出長安城的王氏通牒,你先拿著。”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顧九驚訝地望著王玄。
“九兒不必推辭,不知你信不信緣分,也許你覺得有些好笑,我見你是一見如故,曾經我也有一個同你一般大的么妹,我大她十來歲,可是她卻沒能活到你這麼大,生了病早夭死了,見你就如同再見了我那么妹,她同你這般口齒伶俐呢。”
顧九一時說不出安慰的話來,她接下王氏給的通牒,此刻的她不知道這通牒是可以帶她自由進出大雍任何洲路的王氏通牒……
顧九整理好衣袍,背上自己的包袱,緊握著王玄的手道:“玄姐姐,希望有緣我們再見,改日能將這通牒還你。”
顧九將頭髮紮成馬尾,又換下王玄遞與她的一襲靛青色男裝。這個時候,扮成男子總是方便許多的。
王玄將顧九送下車就見王禹從前方的車隊裡走來。
“顧姑娘,我夫妻二人臨時接到命令要去晉陽一趟,就不送姑娘進城了。”王禹誠懇言。
顧九沉聲再道:“舵主相助之恩他日再逢顧九定當全力相報,今時時局窘迫,讓舵主與夫人笑話了,顧九就此別過,他日有緣定登門言謝!”顧九深鞠一躬,挽起包袱轉身倉皇離去。
人生際遇,無數未知,就如同她從未料到能在這樣的時空裡走上一遭,如鏡中花,又似水中月,如夢似幻,至今時已看不清自己的心境。
丑時剛過,天還是漆黑,長安東城城門口守衛將篝火燃得通明,城外守著一條等著進城的百姓,城門開著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