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軍隊遠去,顧九才暗自吁了一口氣,只是過不了多久這些人還會來吧?她心裡忐忑,可是不願服輸。
她不想,這是靳南衣生前那幾天唯一帶她來過的地方,這裡就算沒有靳南衣兒時的記憶,也有她與他的記憶。
她若是保不住,她何以面對靳南衣,何以面對陰寡月……
她紅了眼眶,快步跑進內室,掩了門,把蘇娘和眾繡娘都堵在了門外。
“都各忙各的去吧,我,休息會兒……”
經過這麼一通,繡娘們都更本分了不少,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開始繡活。
門後的顧九突然笑了,有什麼好難過的,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比這窮一百倍的日子都過過,大不了拼了傾家蕩產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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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星迴軍營就瞧見韓析騎著馬臉色比他胯下的馬還要難看。
“怎麼了?”冷星雙手抱胸上前問道。隨即又伸手牽他的馬韁,助他下馬。
韓析“騰”得一下下地,冷聲道:“別談了,就是遇到一狷狎無比的小子,要是別家的哪裡敢這般對官家說話!”
“哦?”冷星將馬牽進應,邊走邊說道,“還好撞到一個狷狎的,這若是逢了別家的,由你抄了去,回頭給咱們爺扣一個軍威施暴的罪名來,你當得起還是爺當得起?爺胡鬧,難得你還跟著他胡鬧,還小軍師呢,我看就是那話本里頭的‘狗屁軍師’。”
他方說完附近就有幾個部將沒忍住笑了,笑完又都灰不溜秋的跑開了。
“治軍貴在治嚴,冷星,你這樣讓我如何建立威信!”韓析冷聲道,臉色難看至極。
“還治嚴?”冷星挑眉道,“你帶著這幫人出去,端別人窩,就足以讓洛家軍心灰意冷,這會兒還給我談治嚴!真不怕笑掉大牙,爺被給女人迷昏了頭了,你呢?你也糊塗了?帶兵‘抄家’這是我們營該管的事?虧你們個個比我大,多吃了幾年飯拜給驢了!”冷星無視韓析的怒意,兀自的說兀自的拿馬刷沾水刷著馬,“可憐我加阿狂跟著你們受罪!阿狂,沒少招人白眼吧?”他一模馬頭問道。
“回頭徐先生回來了,我就告訴徐先生,讓他治你們。”冷星扭頭凝著韓析道,突然發現韓析眼中的情緒舒緩了許多。
韓析本不喜歡拒絕主子命令,這會兒事情辦砸了他心裡不爽,不知是先前太冷靜了,後來又被一時情緒矇蔽了,如今回頭想想,倒是覺得冷星說的有理。
冷星在馬屁股上摸了一把後,又用那手拍了拍韓析的肩膀:“兄弟,給你個將功贖過的機會……”
韓析冷目凝著他,只聽他,將唇湊過來,附在他耳邊說道:
“爺營裡桌上是爺的月例錢,命人送到姚家小姐那裡去,封坊的事情難做,這個總好做吧……”
“滾——”
韓析冷不丁的給冷星這麼一句,一桶洗了馬的水就扣在了冷星腦袋上。
“啊秋——”一陣涼風吹過,洗馬人打了一個寒噤。量他也沒想到,向來好脾氣供他說風涼話的韓析,也有惱怒的時候,不過這事情算是撂下了,洛營的才不會去做這些事,姚家的就算有天大的面子又怎樣,要去,自己有理自己報官去。
徐遠夜裡回來,知曉了這事,夜裡就苦口婆心的將洛浮生“訓斥”了一頓。
次日,果然姚家嫡小姐的一個貼身丫鬟,名紅袖的就受姚瑋瑢之託,找來了洛營。
“洛少將軍,小,小姐要見您……”紅袖低著頭,整張小臉紅撲撲的,不敢看坐在上座英武不凡的洛浮生。
俊雅的男子此刻有些愁眉不展,他知曉瑢兒的計較,卻被感情矇蔽心智,男子不就該寵著心愛的女子,由著女子的小性子嗎?古有幽王烽火而戲諸侯,他非君非王,他只想寵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