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景自他在長安起就常聽人說起,長安的百姓都等著安雨翎出宮的日子,只是他不知道今天是安雨翎出宮的日子,皇宮中出來的日子多是每月初,如何安雨翎在下旬出宮?想到這裡,陰寡月眉頭微微皺起。
顧九緩緩的轉過頭來,她只是從沒有見過如此“震撼”的場面而已。
他二人騎馬至西郊,在將近紫藤園的時候,寡月停下馬,他將顧九抱下馬。
顧九微愣了一下,抬眼看著他,知道他有話要對她說。
她見他從懷中拿出一物,顧九定睛一看,是一個檀木盒子,寡月從盒子中拿出那血玉手鐲,他動作太快大手掩著那手鐲,顧九並沒有看清,寡月將那盒子放在馬鞍上,又伸手去捉顧九的左手。
“你……”顧九還未說完那鐲子就被那人帶入她的手腕上。
冰涼涼的,顧九心中一震,那人已鬆掉她的手,她伸出右手去撫弄那鐲子,扒拉了兩下,似乎是……取不下來了,她心中更駭了一下……
“這……”顧九抬眼望著寡月,這鐲子的玉分明與那耳璫如出一轍,或者本就是同一塊的……
陰寡月微微點頭,道:“一年半前我將她當了。”
顧九撫弄著鐲子的手一滯,她不解的望向寡月,或者,當年他是將這個鐲子當了,付了卿泓的藥費,從而想劃清他與卿泓的界限?
少年凝著顧九柔聲道:“當年我的確將這個鐲子當了付了藥費……”
顧九恍然大悟,淺淺道:“失而復得是幸事,那你給我是……”何意?
“這鐲子與那耳璫本是一套的。”他解釋道,“這一套今後都屬於你……”
顧九一震,不再言語。
次日,丑時三刻的時候顧九便去寡月房裡,寡月將將起床。
顧九將那熨好的衣物放在他身旁,又將那新鞋子也放在床前的矮榻上。
衣服是顧九親自給他套上的,顧九和衛箕把他送到宮門外的時候,天還是漆黑的如同潑墨一般。
稟德十二年三月二十日殿試開始了。
寅時的宮門外,貢生(會試過了)們都站在那裡,聽後吩咐。
陰寡月站在最前頭,身後緊跟著的是於思賢。
皇城宮闕,參加殿試的貢生們一個個神情嚴肅。
這時候走來數位禮部的大人,還有幾位女官,走在眾女官前面的是兩名太監。
一名太監遞與他們每人一包東西。
尖利的聲音響起:“你們一天的糧食,自己掂量好。”
這時候又有禮部的官吏執著他們的畫像上前來,一一對照,又將他們手中的通牒仔細的檢查一番,確認無人冒名頂替之後才對一旁的女官和太監們點點頭。
兩名太監一群女官們行在前頭,領著這群貢生們直向著乾元殿而去。
進乾元殿的時候已經寅時尾聲了,眾貢生又在乾元殿整整齊齊的站著在外頭吹了許久的風。
女官和內侍們換了一波又一波。
有學子已經站得不行了,因從寅時站到了卯時,許多學子都餓了,有幾個貢生已經解開了方才太監發給他們的包裹,拿出那餅子吃了起來,現在多吃一些,免得見到了皇上出了狀況。
今科參加殿試的貢生者眾,足以見得此次科舉的比之以往的科舉更加受到關注。
多少個日夜,經過府考、縣考、鄉試、會試……才站在這裡……
從童生到秀才,再至舉子,再道貢生……
同是寒窗苦讀數十年,又都是才學不相上下的站在這裡,每一個人都是勢在必得,每個人都會竭盡全力。
此刻已喚作陰寡月同於思賢兩個並排站在一處了。
於思賢用餘光打量了一下陰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