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駭人,遠遠望過去,少說也有幾萬人。
可是,總感覺不對,到底是哪裡不對……
這嵐安,到底是如何想的?
連夜風都不由小駭了一下,凝眉不語。
寡月揚眼,凝了一眼站在瞭望臺上的披著銀色戰甲的女子。
目光觸及到了什麼他美目微縮。
若是早有準備為何戰靴未還?而是在營帳之中的黑靴?
莫不是,西涼人沒有戰靴?
西涼自定都祁連後受中原文化影響,這嵐安所穿戰甲就是仿中原所制。
“這個時候,用空城計比用草木皆兵要強。”
寡月這一聲以內力喚出,嵐安自是聽到了。
她站在瞭望臺上的腿一顫。
夜風也注意到了,舉劍高喊一聲:“別受她蠱惑,莫赫圖的人還有漠南部的人都不會來,班爾拉無援,大雍必勝!別忘了爾等的誓言!”
“大雍逃兵,死!你們既然站在這裡就要像個戰士一般死去,爾等難道想你們的子孫後代皆揹負著一個逃兵的身份?”
夜風的話語剛落,身後的騎兵中有人高呼著,於是無數人振奮起來,都高舉著腰間的佩劍。
高高的瞭望臺上,嵐安茶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驚懼,她凝著身處八千鐵騎中的陰寡月,美麗的眸子閃過一絲狠戾。
她嵐安一生從無敗績,草原以北,聞嵐安之名,皆是聞風喪膽,竟然被他一眼識破伎倆。
用空城計比草木皆兵要強?
她記下了。
女子從高高的瞭望臺上一躍而下。
“放箭——”
鮮血,染紅連天烽火。戰士們的身影交纏、廝殺著,八千鐵騎衝破班爾拉部的大營營帳口直朝著營帳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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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君於長戈,緣胡不歸?
胡不歸,妾一心待你回。
胡不歸,妾一心待你回——
一心待你回……
胸膛的熱血汩汩而出,少年,望了眼蒼黃的天際,無情無緒,他唇角依舊高揚著,耳邊夜風的嘶喊聲已隨著戰士們的廝殺聲漸漸淹沒,這柄金羽箭入胸膛並不深,只不過這金羽箭浸了毒,這一箭亦是嵐安有意而為。
少年蒼白的手捂著胸口,又伸出一手撫摸紅袍少年的臉。
“我既然看到了,便不能不擋……”
少年的面頰漸漸變得慘白,唇齒變得烏黑……可他依舊溫柔的笑著。
他遊離的目望了眼天際,九兒,我好想你……
九兒別怕,忘川碧落,有我,你不會孤獨……
他修長素白的手猛然垂下。
清澈的鳳眸緩緩闔上,人世間他最愛的人已死,生亦何歡,死亦何哀?
北風肆虐,大雪忽起。
戰士們的廝殺聲,刀劍碰撞的聲音,淹沒在風雪聲中。
“啊——”紅色戰袍的男子仰天一聲長嘯,他抱起少年,同旁邊一個副將道:“帶靳大人回去醫治,他若死了,我殺了你!”
那個一臉血漬的副將顫顫地接過夜風手中的陰寡月,他心優夜風自是不肯貿然離去。
“主子……”
夜風踹了他一腳,冷聲怒吼:“快走——援軍自會到!他若是死了,我為你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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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長安城郊外某處破廟之中,一個個子極其高大魁梧的僧人從破廟中走出,看了一眼天色,手中的佛珠一動,妖冶的眉頭一動。
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沒死?
他給夜帝逆天改命,這人亦在改命之中,他算他流年將盡,奈何沒有死?
那僧人眼眸猛然睜大,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