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唇,將圍巾給顧九纏好,繼而再道:“能這般肆無忌憚看我的也只有你。”
夜風說完,轉身望了眼營帳外,道了一句:“醫官都進來!”
他沒有時間問顧九是怎麼到這裡的,他知曉,顧九與寡月之間定是發生了些什麼,而這些事情是他二人的事,解鈴還須繫鈴人,他一個外人插足不了,如今最主要的事救好寡月。
說著,營帳外的醫官們進來站了兩排。
“治好他,若是治不好就將你們留在這裡,不讓你們回都!”紅袍黑色斗篷的人,眉眼通紅,他厲聲下著命令,眾人聞聲猛打了幾個寒噤。
醫官們面面相覷,頗為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將軍,此人意志薄弱,一心求死,臣等無能為力啊……”一個老醫官跪地拱手說道。
意志薄弱?一心求死?
夜風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陰寡月,家仇未報,沉冤未雪,他如何一心求死?
夜風大步向前,提起那老醫官的衣領道:“少糊弄我!是你瞭解他還是我瞭解他!”
他雙目通紅將那醫官一下子甩到了地面上,那老醫官一聲悶哼,搖搖頭。
夜風站起來,繼而再一聲怒吼:“快些救治。”
他轉頭對一旁站立的顧九道:“你過來下。”
顧九愣了片刻,看著少年依舊緊握著自己的手,她伸出另一隻手,將少年握緊她的手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
“九,九兒……”榻上的人繼而毫無意識地喚了兩聲。
榻下跪著的醫官們,愣了片刻,接著心中一緊都靠上前來。
“他,他在說話……”
“快點,趁著現在灌藥施針。”
顧九邁著僵硬似灌了鉛的腿朝夜風走去,這麼久過去了,她還依舊會為他的隻言片語傷心難過。
他的真情與假意,她還能信嗎?
還是,終究是她太過偏執了……
是她奢求的太多了……
若她懂得的不多,若她只是一個尋常的古代女子,會為一個心愛男子突然而來心血來潮的隻言片語開心很久……
若她只是一個尋常的古代女子,不會計較三妻四妾,或者也不會計較茫茫人海她再變模樣認不認得她,更不會在意他的情意多深,那樣只是隻言片語她便會高興很久……
可是她不是,她要的是今生極致的唯一。
知道的太多了,經歷的太多了,便不會幸福。
顧九的瘸腿終是被夜風瞧出,起初的時候夜風怔動了片刻,隨即低垂了眉眼,挺起胸膛朝營帳外走去。
夜風的軍營裡,顧九站在他的書案前,她低垂著眉眼,等候著這位將軍的發話。
“我是夜風。”
他屏退了左右後才開口說道。
顧九驚訝的抬首,不禁恍然大悟,難怪,他會說那句奇怪的話;難怪她感覺到他認識自己,原來是這樣。或許,這個夜風,與陰寡月的關係,並不簡單!
顧九不禁苦笑,望著男子冷硬的眉眼,終於知曉這眉眼有一些像寡月。
她依舊低垂著眉眼,夜風不禁覺得眼前這個女子,穿著最尋常低廉的棉衣,竟看著有一股超然脫塵的美……宛若看透世間種種,不悲不喜,不驕不躁,只是依舊固執的守護著,屬於她的凡世淨土。
許久,才聽得顧九淺淺道:“是不是後悔……那一夜,沒有殺了我……”
夜風遊離的目猛然收回了視線,鳳目中閃過一絲陰鷙。
他深吸一口氣,顯然沒有料到,她重提當年舊時。
他依稀記得那一日的種種,只是那時候他確實是想殺了她的。
顧九抬起清秀的臉龐,眸子清明無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