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大人!”李縣尹轉身朝身後的幾個醫官道,“你們幾個快點。”
卿泓朝那張御醫道:“勞煩張御醫了,這酒該定多少量給病人的同那些醫官們說,若是有效,本王即可下旨購置酒。”
“是,王爺,老臣領旨。”那張御醫帶著幾個大人慌忙進了醫官閣。
顧九等人是三月二十四的時候抵達揚州城的,那時候,北地三縣的瘟疫將將壓制。
稟德十三年的這場瘟疫也記錄了大雍歷史。
璃王平息瘟疫有功,再賜金魚袋,雙玉勾,再贈黃金千兩,御賜雙並馬四輪車一輛。
當然璃王言靳南衣助平定瘟疫有功的奏摺也上達聖聽。
還有江南九酒坊的顧坊主所帶的紫藤酒,平息瘟疫也立了大功,更言這坊主捐了百來斤幹紫藤花,解燃眉之急。
夜帝逐字看罷,硃筆批了一句:知道了。
等了數日,夜帝那方又傳來了聖旨,靳南衣助璃王平息瘟疫有功,官復原職,但,過不可免,需在揚州花溪縣,再辦一件功在社稷之事方能回長安。
至於酒坊一事只傳來口諭,賜個“仁厚之士”的金字牌匾草草了之。
如此一來,靳南衣官復翰林院侍讀,卻又在地方任官,算是翰林院第一個如此的官員。
聖旨雖是昭告了,但傳到江南已是十日之後。
那日顧九將寡月送至花溪縣後,未曾留宿便與紫砂離開了。
聖上的旨意下達到揚州花溪縣,已是顧九離開數日之後的事了。
起初寡月將將到花溪縣的時候,連他下面任事的都不曾瞧得起他,只覺得這狀元爺徒有虛名,官途坎坷,混到頭來也不過如此。
於是,上頭下頭都輕怠了他,寡月也不甚在意,花溪縣並不大,縣裡人種糧食瓜果為生,這裡一直平平常常,不富庶也不落後。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這裡也出過一個狀元爺,不過是一個身敗名裂,身首異處的狀元爺。
稟德十年進士科狀元及第者,陸安,原就是花溪縣人,這裡出過江南富甲一方的茶商。雖是承了江南陸氏的姓氏,卻也到底不是陸氏的宗族,陸家被抄,死後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江南,是一個富庶的地方,也是一個傷心的地方。古時的江南,勤勞精明者,可以從初時的一無所有,到家財萬貫,富甲天下,諸如慕華胥一類的人一代一代的產生;但也可以一夕之間,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當聖旨傳到花溪縣,揣著明黃聖旨的公公從花溪縣縣府府門走向,靜靜跪著的“靳南衣”,那二十五六歲的公公看著尤像十七八歲的模樣,這人,失了勢,便是比正常人看著顯嫩,那公公打量了一眼靜靜跪著的“靳南衣”,眸光滯了一下。
接著才開始念聖旨,禮畢,寡月叩謝天恩,接過聖旨,抬眼卻對上那公公意味深長的目光。
寡月心頭小駭了一下,眸光陰鷙。
那公公瞧著寡月,久久不移開目,早有耳聞靳南衣好男風,卻不想生的這般有味道。
寡月覺得這注視讓他覺得心裡異常不舒服,不知怎麼他總覺得這公公在想些“不乾淨”的東西。他以前也聽人說,大雍皇宮裡太監之間的一些齷齪事,更有侍衛和太監的齷齪事情,當時也不甚在意,如今他卻想到那上頭去了。
寡月強壓住心頭的厭惡感受,同身後的小易道:“快領著總管大人下去。”
小易也似乎懂了什麼忙上前去。
“總管大人您跟我來。”小易笑道,對上那太監的目光,他的笑又僵滯在臉上。
只見那公公對小易“諂媚”一笑,一樹的梨花盡落。
小易唇角抖了幾抖,他不會連他也看上了吧?小易心道,趕緊滾回長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