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禁讓她想起早些日子那張美人榻來。
罷了!
顧九揉了揉眉心,管他鄭子衿做些什麼,不過要是她這房裡都被他塞滿了,她住不下了,她就去把他房間給拆了,或者什麼西漢的座榻當柴火燒了,南朝的瓷器當樂器使了,砸個乒乒乓乓的悅耳……
等他回來就哭喊大鬧吧……
還正想著,鄭問那廝就來了。
“紫砂,這是南陳的帛書,這個可能是南唐所制的金縷衣,這個聽說是高祖時期的長劍……”
“……”顧九揉了揉額頭,他鄭子衿到底是商賈還是盜墓的?
連金縷衣都給扒出來了?還有這長劍繡到不能用了,還沾著泥土……不是墓裡頭的東西是什麼?
鄭子衿他房裡堆不下了,就想著來禍害她了?
這些不知道被多少人碰過,不知同多少人入葬的東西放到她房裡,要她天天對著?
“出去……”顧九指著門外道,“紫砂,你去給鄭子衿再開座庫房,給爺把這些東西通通搬出去!”
鄭問和紫砂眨巴著大眼睛凝著顧九。
“還愣著幹嘛?自從鄭子衿將這‘古董’放我房裡後,便是失眠難寐!”
顧九表示她不是故意想恐嚇他們的,看著那兩人像兔子一般麻利的手腳,顧九嘆了一口氣。柔聲道:“紫砂將物件都記錄在冊,別弄丟了,回頭給你子衿主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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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在白馬寺裡的靳南衣一回翰林也影起了不小的動靜。
這幾日見到“靳南衣”的都在議論紛紛,說那靳大人人的起色看著比之以前不知好了幾多,連面板也黑了,眾人都在猜想,不知靳大人是不是在白馬寺裡頭做了火頭和尚做的事?
挑水砍柴嗎?
眾人雖疑惑著也不敢上前去問,心裡都知道,這靳南衣是前些日子被傳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人……
如今回來了不說,還是生龍活虎的回來!
身子骨看著結實了好多,那以前蒼白無華的臉色就甭提了。
有人說是溯雪大師醫術了得。
有人說是靳南衣命不該絕,閻王不收。
還有人說是……迴光返照?……
對於這最後一種解釋,連陰寡月都抽了抽唇角……
話說,寡月連任了幾日都不見於思賢的蹤影,本以為於思賢是編書太忙了沒有時間來找他,於是他便抽空去藏經閣找於思賢了。
沒有碰上人,寡月不禁狐疑了起來,坐在於思賢的座位上,將那幾日他走時沒有整理完的書籍拿出來繼續整理。
過了許久才見有人來。
“靳學士……”那庶吉士向他行禮。
寡月抬眼,同他問道:“可見到於思賢大人去了哪裡?”
是他家中出事了嗎?不可能他不知道啊。
你那庶吉士是個知情人忙道:“靳學士久在白馬寺不知,於大人已升為侍講,如今每日都得寅時在宮門外候旨,去皇子書院授課……”
寡月訝了下,沒有想到他休養的短短几日於思賢也升為侍講了,他覺得頗為欣慰,於思賢本就是有才學之人。
那便如此吧……
可是這集丁部的書還沒有修撰完成,這後頭也不知由哪個倒黴鬼來修了……
那庶吉士瞧著靳大人唇角帶笑的又低下頭去,埋頭抄錄……
明明已經官至三品翰林學士了,這靳學士卻仍舊堅持不懈的編纂著集丁部,聽說靳學士的書房和每日的筆墨紙硯都是自己收拾……
那庶吉士朝著埋頭抄錄的寡月一作揖:“學士大人,小的告退了。”
“嗯……”寡月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末了午時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