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月頓了一下,凝向夜風,又望向卿夜闕,“太子卿灝不會是個善罷甘休的人,一切看他造化。”
“你,接受否?”寡月沉聲問道。
夜風也上前一步,沉聲道:“寡月說的就是我贊同。”
卿夜闕似是沉思了很久,一直過了很久,宮裡傳來了亥時的鐘聲,他才點頭。
末了他遞給他們一把銅質鑰匙,夜風接過,與寡月相視一望。
當夜,夜風得到國璽,就命人將訊息放了出去:夜帝禪位於明帝孤子,原本以為逝世的懷憫王卿夜闌。
這訊息一傳出去,震驚的人不在少數,就在今晨早有耳聞先帝獨子懷憫王爺還活著,這到了夜裡就傳來了這樣的訊息,知情的人都心道:看來這宮變蓄謀已久,也不是一時興起。
得到這一訊息最震驚的自然是璃王。
樓頭畫角風吹醒,入夜重門靜。那堪更被明月,隔牆送過鞦韆影。
那失神的少年兀自地推著輪椅走到窗前……
“哥哥,我們真的不能再一搏了?”卿沂凝著卿泓沙啞地說道。
卿泓不作聲,目光遊離的凝視著窗外,凝視著閣樓之下,似乎是在等什麼人,他心裡好亂,好亂……
真的要放棄了嗎?卿灝做不成帝王了,他本該欣慰的不是嗎?可是前一刻他不是下定決心要將那位置給三兒爭取到?
怎麼了……他究竟怎麼了?
是當他聽到密報的時候,就猶豫了嗎?
國璽已落入他們之手,他還有什麼能力去爭?他僅存的兵馬已無法承受重創了。
再來一場殊死較量,讓長安城生靈塗炭嗎?
他掙扎著,猶豫著,不敢看身旁卿沂的小臉,他知道卿沂是有野心的。也許,將來他會恨他吧,他的哥哥太柔弱、太無能了,給不了他想要的東西……
他纖長的睫羽輕顫,視線之中,出現一個火紅的妖冶身影。
一身緋衣的慕華胥他已有多久未曾見到了?
瞳孔一震,伴隨著胸腔之中那顆心臟的搏動,一瞬,盪漾了心神……
“阿七……”他喚了一聲,似在喚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他想,若是前塵過往都化作灰燼,他願意從這裡跳下去,投入阿七的溫暖之中……
可是,山河破,夢仍在,這一覺再無醒來的可能,前程過往如何能化作灰燼?
阿七,他來,又帶來了什麼讓他始料未及的訊息呢?
阿七,連你也猶豫了對嗎?
這麼遠,他也能讀出他眉目裡的沉重與嘆息……
“卿泓,是寡月……”
他說,是寡月。
這個久遠的名字將他拉回遙遠的以前,他腦海裡浮現的是少年修竹清瘦的身姿,不甚意外,所以,他沒有表現的多麼慌張。
他只是輕輕抬手,示意桓青衣將卿沂帶走,末了,他動了動車輪,面向慕七。
“你都知道的?”他沉聲而問,眉目沉著、深邃,那抹傷痛被他埋藏在了深處。
慕七聞言一愣,他不知該如何回答,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
末了,緋衣人愕然抬首,凝視著輪椅上的少年道:
“你不信我?”
慕七苦笑,卿泓以為他與陰寡月裡應外合欺瞞著他。
“阿七,你若要幫他們,我又如何會阻止……你不該瞞著我的……”他眉目裡滿是憂傷,氣息有些不穩,胸前也是起伏著。
“王爺,你不信慕七,慕七無話可說。”
“阿七你……”
慕七顯然不想將這種爭執繼續下去,他漠然轉身道:“卿泓……這次是我食言了,我是真心的,真心想幫你,我不知道寡月的計劃,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