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洵眨巴著明亮的大眼,笑道:“爹爹太忙了,除去半月問我一次功課,給我診治熬藥以外,我都是跟著韓叔叔和大娘以前的小丫鬟,後來有了爺爺和大姑,便是大姑來照顧我……”
顧九恍然大悟,點點頭。
孤洵低下頭,目光落在寡月懷裡的衣闌身上。
他豁然抬頭望著顧九道:“對了,差點兒忘了正經事兒!”
說著孤洵從懷裡取出一張紅帖子來,“我爹要我來接客的,這月末,六月二十八我大姑姑出閣!”
顧九和寡月齊齊地望向孤洵,原來不是來府上玩兒的。
寡月也想,原來是正經兒事。他摟著懷裡的衣闌瞧了眼顧九,意思是顧九是相府主母,這事兒由顧九來管。
顧九接過帖子,還沒開啟瞧,只是笑問道:“許得哪家的?”
孤洵聽著顧九問話,環視了一眼四下,小額頭上都冒出些兒細小的汗水來。
“爹爹說讓我只同相爺和相爺夫人說。”孤洵這麼一說顧九也不便開啟帖子看了。
一旁的蘇娘衛箕等人都是醒事的。
“孟小爺,昨兒個沒事,做了些兒炸糕,孟小爺隨我來嚐嚐鮮吧。”衛箕笑道。
“難得這麼好的口福。”孟合德笑了笑,將毋忘遞給了顧九,告了罪兒,隨著他們出去了。
顧九哄著剛醒了的陰毋忘,又笑著同孤洵道:“你且說,我不翻帖子了。”
孤洵見大娘並無惱意,鬆了口氣,才道:“爹爹說大姑姑要嫁的是以前江南姚家的庶子,還要相爺這裡不要阻難。”
寡月是聽到自己名號了才抬起頭來的,眉頭一皺,他孤蘇鬱的姐姐要嫁人與他何干?管他姚家庶子還是別的,都與他無關!
“這與我何干?那姚家的自己逃了出來沒落網,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毋忘一醒也喚醒了衣闌,衣闌也不哭不鬧,睜著圓溜溜的大眼,打量著他老爹,他老爹將一開口說話,他便咩哈哈的咧嘴亂笑。
“爹爹說他要的就是相爺這句話。”孤洵微勾唇一笑。
寡月頓然抬起頭望向孤洵,眉頭一皺。
孤洵低下頭,咧嘴一笑。
這時候衣闌的笑聲更大了,這一笑帶動了毋忘,顧九懷中的毋忘也跟著大笑起來。
屋子裡充滿了歡笑聲,顧九都忍不住笑了:“今兒是過節還是什麼?這兩崽子都這麼愛笑?”
顧九這麼一說,那兩孩子笑得更歡了,顧九完全忍不住,瞅著毋忘那表情就想笑,這是怎麼了,這孩子一笑她就想笑……
孤洵本就孩子天性這一來也樂了,跟著大笑起來。
寡月覺得自己定是抽風了,看著這一夥人,自己沒給忍住跟著笑出聲來。
說來怪異這小孩子們不是哭的撕心裂肺的,就是笑的沒心沒肺的,然後便是睡覺的時候安安靜靜的纖塵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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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這日後孤洵便成了相府的常客,一來便帶上好多好吃的東西,小玩意,小糕點,或者糖葫蘆……
反正無論毋忘衣闌兩兄弟吃得了的,吃不了的他都帶著,也不曉得是誰給安置的。
他一來,顧九的房裡總是滿滿的。
孤洵看著哥兒倆爬來爬去,玩著他新帶來的小老虎兒。也是那日他見毋忘和衣闌的小布老虎兒都玩爛了,回去同他爹爹一說,次日便是讓他擰了一箱子布老虎兒來了。
毋忘和衣闌兩兄弟不爭不搶,孤洵歪躺在地上的毛毯子上,便是瞅著哥倆二人相安無事的擺弄布老虎。
毋忘將老虎兒擺成一排一排的,衣闌將大的布老虎放在下頭,小的放在大的上頭摞得高高的。
天氣熱,顧九不敢給孩子們墊涼蓆在地上玩,還是放的毛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