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日是在鳳藻宮設宴,就由你來主持吧,朕正好清閒清閒。”楚皇對傅皇后道。
“是,臣妾的榮幸。”傅皇后笑意盈盈,玉手輕抬:“宴會開始,眾位卿家隨意。”
奏樂。歌舞。不勝歡騰。
酒至半酣,傅皇后看向顧姳煙,笑道:“今日宴會是為了大楚第一位女將軍而設的,自古女子不從軍,只是顧相將門無犬女,才教出這樣一位奇女子,眾位卿家怎能不齊賀一杯呢?陛下,您覺得呢?”
楚皇哈哈大笑,率先舉杯:“來,敬我大楚第一女將!”
眾人齊聲附和,舉杯朝向顧姳煙。
顧姳煙穩穩地受了,並無半分扭捏之態,只是當楚離看過來的時候,她的手有些微的輕顫。
傅皇后看在眼裡,鳳目微微一閃,笑容如牡丹般清淡卻雍容華貴:“煙兒這孩子相貌出眾,待人也是極好的,又有本事,只是不知道誰家有這樣的福氣娶她進門。”
眾人安靜了下來。重臣之女的婚姻,向來都是政治上的大事,何況是大楚唯一的女將軍呢?傅皇后這麼輕輕一提,有心之人便開始揣測,更有人急得恨不得從座位上跳起來。
楚離原本安定的心也不由地一停,政治聯姻,這個詞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只是如今真正懂得的時候,卻有了諸多為難。一瞬間,心裡居然亂糟糟的。
傅皇后卻無視眾人的眼光,繼續說道:“陛下,女大當嫁,臣妾記得煙兒已經年方十八了吧?再不婚配,怕是有些違了倫常。不如,您今日就給煙兒御賜一門婚事,顧相府中豈不是雙喜臨門?”
大廳內再次安靜下來,傅皇后笑道:“蕭兒,離兒,不是母后說你們,都已經過了弱冠之年,怎麼能不立妾室呢?我大楚國千秋萬代,血脈相傳的道理你們不會不懂吧?還有慕兒,也是一樣。”
楚蕭唇邊泛起苦笑,抬頭時卻已經恢復了淡然:“一切全聽父皇做主。”母后想聽的,也不過是這句話罷了。
楚離也笑,紫瞳卻深深,看不清真實情緒:“母后說得是。”他從來不正面反抗她。
楚慕卻不在乎,桃花眼已經喝得迷離,出言不遜:“皇后娘娘先安排好了太子殿下和離王殿下的婚事就好,至於小王,還要風流快活幾年再說。”
此言一出,眾人卻沒有感覺到半點不適,彷彿他生來就該是如此大逆不道的。
傅皇后嘴角輕扯,顯然也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看向楚皇道:“陛下,您說呢?”
楚皇握著凌妃的一隻手,仍舊笑容滿面,他點了點頭,哈哈大笑道:“一晃啊,這些孩子們都長大了,朕也老了,對,是該婚配了,朕也想抱抱孫子。”
眾大臣安靜地聽著,正在揣測楚皇會怎麼婚配,沒想到楚皇忽地話鋒一轉:“只是,小兒女之間的婚事,應該由他們自己決定才是,朕也不好亂點鴛鴦譜啊!皇子大婚,也猶如尋常百姓,夫妻之間要相對幾十載,要是朕點錯了人選,豈不是誤了一輩子的姻緣嗎?不好,不好啊!哈哈……都說天上有月老,專門拉紅線,皇后難道以為朕也有紅線不成?”
完全開玩笑的語氣,傅琬瑩臉上的笑容僵住,不想笑卻還得笑:“陛下說的是,讓他們自行選擇婚嫁,等到選好了,陛下再賜婚也不遲。”
“不比賜婚。”楚皇摟住凌妃,笑道:“蕭兒、離兒,你們看上哪家的姑娘,自己去提親便是,若是姑娘家的父母同意了,加上媒妁之言,朕也就沒有任何意見,擇日成婚便是。”
大臣中一陣唏噓,而後卻都是恭維地大讚楚皇英明。當事人卻個個心神不寧起來。
楚蕭安靜飲酒,聽著樂師的奏曲眉頭微鎖,有一個調子不對,一直不對,如果賞心在,她必定能夠聽得出來,也必定能夠彌補,他的梅花三弄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