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研自己也是看得一個頭兩個大,知道怪不得他,只好罷了。韓彰大喜,連忙表示願意請客賠罪,硬拖著她和展昭吃飯去。
因理不出頭緒,展昭與莫研均是心事重重的模樣;寧望舒也是心中有事,鬱鬱寡歡;獨韓彰一人為引開他們三人心思,興致勃勃地大談自己昨夜為人推宮過血之事:
“……那人傷成什麼樣,你們想都想不到,那毒當真霸道得緊,身上全是爛的,一道道口子又是血又是膿……”
聽到此處,展昭默默放下筷子,碗中尚有塊裹著糖汁的糯米藕,一個個小洞,糖汁血般濃稠。
莫研難得的沒有胃口,竹筷捅在一個空杯子裡,滴溜溜地轉著玩,根本沒聽見韓彰說的是什麼。半晌,突然不耐煩道:“要不,乾脆去抓個當鋪的掌櫃過來,橫豎不許他說出去就是了。”
“不可!”展昭一口否決,“織造府的賬本豈是隨便人看得的。”
莫研拿眼溜韓彰,後者忙道:“你再看我也沒用,我可看不懂那玩意。”
“既然展大人如此不放心,你們何不帶回開封去給公孫先生瞧瞧。”寧望舒在旁道。
“等不到那時候,這玩意還得早點還回去,萬一讓人發現,打草驚蛇可就不好了。”莫研皺眉,牙根癢癢地恨那位素不相識的新任織造。
展昭遲疑了片刻,沉聲道:“既然看不懂,便只能抄寫下來,再帶給公孫先生。”
“抄寫……”韓彰看那本厚得象磚頭的賬本,倒抽口氣。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莫研冷哼道,“這朝廷裡見不得人的事情越多,麻煩就越多。”
此話聽在展昭耳中,不覺微微皺眉。
莫研卻不管,看了將近三日的賬本,越看越窩火,她站起身來,就準備回房抄寫。
寧望舒深知小師妹的脾氣,拉住她坐下,柔聲道:“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吃過了飯我幫著你抄便是。”
“吃飯吃飯……”韓彰忙道,“你們要不嫌棄我的狗爬字,我多少也可以抄些。”
正欲喚過店小二上菜,卻聽一人在外扣門:“請問韓彰韓二爺可是在這裡?”
韓彰微愣,起身拉開門:“您是?”
那人先衝韓彰施禮,又望見寧望舒也在裡頭,笑道:“姑娘讓小的好找。”
“鄒總管?”
來人竟然是南宮世家的管家鄒滿貫,寧望舒奇道,“您是來找我的?”
鄒總管又是一躬禮,弄得寧望舒忙起身,連忙道:“您有話說便是了,萬不可這樣。”
“小人深知冒昧,原不該打擾姑娘。”由她扶起,鄒總管含笑道,“只是不知姑娘今日是否與我家大少爺有約?”
寧望舒一怔:“並不曾有約。”
“那怎得我家大少爺好像在等姑娘,晚飯到這刻還不肯用。”
莫研和韓彰的目光齊刷刷地投過來,寧望舒頓時紅了臉。
“姑娘也知道,大少爺平日裡酉時二刻便用飯,因為身子不好,遲了怕要積食。象今日這般,到了戌時還未用飯,實在少見。大少爺素日裡雖然性情再好不過,卻是個最不聽勸的。”
“他……怎得現在還沒用飯……”
寧望舒低頭自言自語,莫研在旁使勁勾著腦袋也看不清她的神情。
“可否擾煩姑娘隨小人走一遭,只怕姑娘的話,他還聽得進些。”
“好,我這就隨你去。”不在多想,寧望舒立即道。
“等等……”莫研忽想到一事,在旁瞅著鄒總管笑道,“我問你,南宮世家那麼大的家業,你們家大少爺可管事?”
“自然管事。”鄒總管不明白她的用意,含糊答道。
“這大小錢莊便有數十個,每年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