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銀行間業務的聯絡,下一個應該是德國達納特銀行,他與維也納之間業務聯絡極為緊密。而該行如果倒閉,那麼整個德國銀行都要關門,這可不是上次那樣關門了。”顧翊群解釋道,“如果英格蘭銀行和美聯儲打算救市,那肯定不會讓維也納銀行倒閉,我想其中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不知道的東西?究竟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張坤側著頭,開始思索起來。
歐洲戰爭結束。就整個歐洲來說,只有同屬戰勝國的英格蘭銀行和法蘭西銀行才是金融圈內的主角,德國央行、維也納信貸銀行以及同屬於戰勝國的義大利銀行都只是配角。而英格蘭與法蘭西之間,具有世界銀行性質的英格蘭早在一戰前就‘脫離’了金本位,其所持黃金僅能償付英鎊發行量的百分之四,戰後全靠華爾街的支援才堪堪穩住先前的位置。這也是英格蘭銀行近年來大舉提倡吹捧金匯兌本位的初衷——他已經沒有多少黃金,有的只是美元。
不過法國人對此並不買賬,一如二戰戰後。法國人想盡一切辦法(包括拉低法郎20%匯價)儲備黃金,法蘭西銀行則規定黃金是唯一的貨幣準備金,而不是黃金加紙幣,於是十年之內,法蘭西黃金儲備增加到二千八百多噸,幾乎是美聯儲的一半。
英美銀行家想到是利潤,而法國人擔心的卻是德國再次崛起。是以這次強烈反對德奧談判是應有之義;而以法蘭西銀行的勢力,面對早成空殼的英格蘭銀行以及被國會重重限制的美聯儲,它完全能在歐洲金融市場上為所欲為。在德奧不妥協的情況下,打擊維也納信貸銀行、進而打擊德國各大銀行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不過,後續又會發生什麼?
張坤想著這個問題,又感覺顧翊群說的也不無道理——救市是不太可能的,不然為何不救維也納信貸銀行?既然不救市,那就只能是報復了。可報復……
報復這個詞在張坤的腦子裡一出現,他就想到了德國。二十多年前他就知道德國反對的就是法國贊成的。要想刺激德國就必須提及法國,反之亦然。這就是說,英國如果不救市而選擇報復的話,那麼下一步他們將會扶持德國以打擊法國,雖然不至於發生戰爭,但最少會形成一種新的戰略平衡。
張坤想著救濟還是報復。在大洋彼岸的華盛頓,救濟也被總統道威斯念在口中,他不想希望整個歐洲也垮下去。一旦如此,那就是全世界的災難——這是來自英格蘭銀行蒙塔古·諾曼電報上的內容,同樣的。紐約聯邦儲備銀行的喬治·哈里遜也持相似的觀點。
“總統先生,恐怕現在我們什麼也不能做。”看著依然被瞞在鼓裡的總統,商業部長鬍佛不得不出聲反對。
“為什麼?”道威斯看著他,有些難以置信,“如果歐洲也完蛋了,那麼整個文明世界也將完蛋。還有日本,現在正是分離中國和日本的關鍵時刻,如果英格蘭銀行也垮了,那麼日本人孤立無助下只能重新倒向中國,那簡直是一場惡夢!”
道威斯理直氣壯揮舞著拳頭,他憤恨中國的招標大部分訂單都給了德國,雖然一切都合乎法律,但那些黃皮猴子怎麼能這麼對待自己?
“總統先生,我們現在沒有能力去幫助德國人和日本人!”胡佛強調道。“情況比我們之前預想的要遭得多。如果同意德國人和英格蘭銀行的請求,那麼我們將投入無數資源去拯救歐洲,可問題是他們已經欠了我們上百億……”
“噢,我知道,這些戰債……”見胡佛提及煩人的戰債,道威斯馬上想說服他,表示只有歐洲經濟政策執行,戰債才可能償付,不然美國什麼也得不到。不想胡佛卻道,“總統先生,我說的不是戰債,我說的是短期承兌匯票。”
“不,”道威斯本有的笑容有些僵硬,他道:“這不可能,上個月我已經諮詢過聯邦儲備銀行,他們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