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正廷想著那些關係,肯定道:“蘇俄是不可靠的。波斯鐵路在戰時也很可能會被封鎖,甚至英國在局勢明瞭後也會加入戰爭,對我們宣戰……”
“嗯。那我們該怎麼辦?”詹天佑說道,“儒堂捨得現在的權位嗎?”
“我……”王正廷被詹天佑問到癢處。和楊銳相處越久,他就越傾佩他的為人並驚歎他的眼界,可現實卻是:他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無力的道。“很多時候覺得很迷茫,不知道我們到底要幹什麼,自由民主就真的能讓這個國家的人們過的好嗎?我以前對此深信不疑,可現在……。我覺得楊竟成的善惡論未必沒有道理。”
“呵呵,善惡論……”詹天佑笑道:“這只是用東方思維解讀西方思想的一種不完整的解釋吧。西方思想豈是善惡二字可以概括的。儒堂你不要忘記了容先生的遺言,也不要忘記了我們這一代人的理想!同時與美國,我相信還是可以談的,上一次華盛頓會議的時候不是處理的很好嗎?”
“可這是有特定背景的,”王正廷不知為何竭力的爭辯,“我們當時符合美國的利益,也符合英國的利益——英國希望看到我們和美國對抗,可十年、最多二十年後。我們勢必會對美國形成一種挑戰,而美國又非常看重其在太平洋的海權,更何況日美間的矛盾很深,而我們又和日本結盟。當我們崛起之後……。不,不,”王正廷使勁的搖頭。“應該是我們還沒有崛起,美國便要發動戰爭。德國的現在。便很可能是我們的將來。”
“那如果我們不和日本結盟,退出盟約呢?”詹天佑再問道。他之前說的有辦法便是指這個辦法。“把海權像現在這樣讓出去。”
鄭重的看了詹天佑一眼。王正廷道:“這不可能。你說當時德意志帝國在大戰前會將自己的艦隊拆毀嗎?我想即使德皇同意,議會、民眾、商人們也不會同意吧。這種修昔底德式的戰爭,並不是個人引起的,而是兩個強者之間自然的對抗,也是經濟發展的必然結果,她們要麼從激烈的戰爭中分出勝負,要麼一起在戰爭中毀滅。
楊竟成有一句名言,他說東西方就像個蹺蹺板,一頭沉淪的時候,另一頭將翹起,反之亦然。歐洲大戰時我們和日本是受益的,但當德奧國沉淪,翹起的我們勢必會受到打壓。當年的德奧已然失敗,未來的中日也……”
“德奧之所以失敗,美國和我們佔了絕大部分原因,沒有我們加入,那麼戰爭的結果最終難以意料。而且我們和德國不同,糧食可以自給、石油可以自給,大部分礦產也可以自給,人口更有四萬萬之眾,要想打垮這樣的國家……”詹天佑搖頭,他深深的看了王正廷一眼,道:“除非和俄國一樣,因為戰爭而爆發革命。”
王正廷將中國比作德國,不想詹天佑卻想到了俄國。當然,中國具備這兩個國家的特點,簡而概之那就是俄國的體格、德國的宿命,到底戰爭結局是俄國革命還是德國民主,終究是誰也說不清楚。
思考著這個問題,兩人已成東園轉回到了西園,可還沒有進入客廳,卻聽見裡面一陣慌亂,一個女人發自肺腑的在尖叫哀嚎:“眉兒啊……眉兒啊,你怎麼就想不開啊!……嗚嗚……眉兒啊……”。伴隨著女人的哭聲,另幾個聲音卻喊道:“快!快!……快送醫院啊……”
兩人正驚訝間,剛才在外邊迎賓的女方家長陸定正抱著一個渾身白潔的人快步跑出來,還沒驚異胖子的他怎能如此健步如飛,兩人便看見被抱的是今日的新娘,她脖子無力的垂著,一身潔白的婚紗,半邊已被血染紅了,紅的異常刺眼。
胖乎乎的陸定抱著女兒風一般的從兩人面前衝過,後面跟著陸家一幫子人,嚎哭的吳曼華被人扶在最後。顯然,因為新娘的自殺,精心籌備的婚禮泡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