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就現在想起來的時候才有一點底氣,當時在大殿上,她還是非常害怕的。文皇帝的眼睛掃過來的時候,心臟咚咚跳個不停,好像馬上就要出嗓子眼兒似的。
還好最後文皇帝沒有追究了。
晉衡笑著看了看她。“但是你應該知道,身為皇帝,最忌諱的就是別人一直揣摩他的心思,你從四十九年來揣摩了多少次了?而且每次都明白他的心思,難道你就不怕陛下忌諱你?”
蕭盛抿了抿唇,“如果說不忌諱,也不可能。先生也說了,我從四十九年就一直這樣做,要是現在不這樣做,正常麼?要懷疑的話還是會懷疑,只是陛下知道我沒有造反的心,所以對上顧家才順手。”她突然一笑,“——何況我從來都很任性不是?揣摩到了這樣的心思就趕緊這樣做,不懂得養精蓄銳,水滿則溢嘛。”
晉衡看了看她,陡然哈哈一笑,“說得好,水滿則溢,過剛易折,這就是你的把柄。”
蕭盛笑著點了點頭。
晉衡笑著看向她,“為什麼不學著做一個紈絝,不是更讓人放心?”
蕭盛沉吟一下,道:“日子久了,成了習慣,沒準我就真成了紈絝了。何況我要練的就是軍風嚴明,自己先過了這個界限算怎麼回事?再一則,真有了一個紈絝的名聲,日後還怎麼板正?——玉之原先養精蓄銳不也是紈絝?後面卻不肯這樣做了,也是因為到了成年的時候,一舉一動都會形成風評,到時候想要再扳過來,很難。”
蕭盛本身就不想在自己身上留下太多汙點,紈絝的事情她以前胡鬧可以,現在卻不會做了。名聲建立起來了,才會有一個信任問題,要是她果真紈絝的要命,誰放心把軍隊交到她手上?事關國體,誰可以開玩笑?
退一萬步講,現在也還不到那種時候。反正文皇帝也只是要把她打壓一下,這樣新帝上任才能給官員留有升職空間,才能讓人死心塌地跟著新帝。
否則自視甚高,奴大欺主,誰管得下來?
晉衡微微一笑,“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嗯?”
蕭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以後怎麼辦?”
晉衡道:“顧家已經伏誅,陛下的身體也在逐漸衰老,左右也就這麼一兩年的事情了,你就沒有想過新帝上位之後的事情麼?”
這麼一說,蕭盛倒還真的愣了一下,呆呆的搖了搖腦袋,“還真的沒有想過。”
晉衡有些無可奈何的看了她一眼,“那你就回去好好想一想,你會在什麼位置,你要做什麼事情,有些事情,該部署的現在就應該部署了。”
蕭盛眼睛一轉,笑道:“先生說到這個,我倒想起來一件事情。御史臺的齊商,不知道先生有沒有印象?”
晉衡點了點頭,“知道,怎麼了?”
蕭盛想了想,“唔,先前南宛不是因為貪汙嚴重,太守被撤職了麼?齊商倒是個正直清廉的,所以想舉薦他去南宛那邊。”
晉衡想了想,“我沒記錯的話,他原來是在京兆尹手底下做事情吧?後面因為右相侄孫的事情被調去了御史臺?這人是個不知道變通的,南宛那地界兒,他能平得住?就是江寧那個繁華地方,先前寧淵不也鬧了事情出來麼?”
蕭盛道:“國家要重新整理吏治,貪官就能做出來一篇好文章。齊商在御史臺待了九年了,之前於閔的案子,和顧家的殘留的案子我都在交給他做,也交了他一些東西,上手應該比寧淵更快。——再說江寧南宛這樣的地方,治河治水都很燒錢,如果不放一個放心的人過去,這篇文章就做不出來。——何況我也看了寧淵在江寧試行的新令了,每月補貼官員來往消耗,大官五百兩,小官三百兩,只要不是太過分的局,都能拿下來了。如果發現有再犯的,就直接砍頭。雖然手段強橫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