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吳堅忠是一點不準手下分銀子,都要交回局中等著發下,後來發現返的銀子當不了內勤一半,手下一片怨言,現在也只得做了妥協。每次分了之後他都記下數目,在密報中報給了陳新,但陳新從來沒有問過他這事,連提也沒有提過。
周世發把打擊臨清菸廠列為一級任務,必須副處長以上帶隊行動,便安排了秦榮去臨清,表面上原因是吳堅忠要主理青州土匪的事情,實際上是因為臨清假菸廠更有油水,秦榮每次給周世發分的更多。這些道道吳堅忠都明白,但就是不願意去那樣做,自然不太受周世發待見,現在只能認真把事情做好,免得留下小尾巴在周世發手上。
“看你秦榮能狠。”
。。。。。。
臨清城外,明月高掛,重重的院落房頂之中萬籟俱寂,偶爾響起幾聲狗叫。一處離碼頭不遠的院落中,雖然已是深夜,但正廳中仍透出一點燈光。
“此處,便是那東嶽菸廠,距臨清西牆五十步,離我們住的這個院子三百步,距離掩護點的院落兩百步。”
一堆腦袋湊在桌面上,圍著一張簡略地圖商量,秦榮手指在地圖上指點著,“菸廠北面是個青樓,裡面有打行五人,一旦菸廠失火,他們可能最先出來幫忙救火,以免殃及青樓,極可能遇到我們撤離的人,第一掩護組就設在此處,帶抹毒的袖箭,對付這些無甲的人該是夠了。”
一圈人都是五大三粗滿臉橫肉,很多都是以前登萊附近的打行,或者山賊土匪中的兇悍者,以他們的經歷,要麼太過油滑,要麼太過桀驁不馴,完全無法改造為戰兵,但都擅長於街頭刺殺,心狠手辣又個人武藝不錯,對行動隊十分合適。
秦榮指著青樓道:“明日晚間,菸廠的東家可能要在這個青樓宴請臨清州衙的一眾官員,如果同知會過來,那這個東家也必定會出席,掩護組若是發現他,就在青樓幹掉,連帶著燒掉菸廠,這樣一併做了省事。”
一個長著鷹鉤鼻子的小隊長盯著地圖問道:“那東家必定幹掉,同知幹不幹?”
“這個。。。我再想想,咱們先商量撤退路線。”秦榮有些猶豫。
“沒什麼好想的。”一個女聲在角落裡面響起。一群武夫都轉頭看過去,只見一個帶著玉釵的女子從角落站起來。緩緩走到了地圖前,幾個行動隊員趕緊給她讓開一個位置。
秦榮對這女子客氣的問道:“二丫副總管的意思是一併殺掉?”
王二丫掃了一圈這些人。面對這群兇頑之徒沒有絲毫的膽怯,最後落在秦榮身上,“你們都是有商社份子的,今年這東嶽菸廠勾結此地官紳牙行,讓臨清煙行比我們預計的少了二十萬兩的銷量,那是從咱們登州鎮錢袋子裡搶錢,咱們在登州能跟他們打官司說理,在臨清說不了理,找人說情也不好使。那周洪謨每次皆是推諉。陳大人尋常不願如此作為,今次卻專門派各位來臨清,就是要碰到誰殺誰,若是秦隊長連此事都還要想想的話,我便也要想想,是否該請陳大人換個人來。”
眾人一聽陳大人幾個字,都暗暗吞了一口口水,他們是走慣江湖的人,那些屯戶只看到陳大人笑呵呵的一面。他們作為那支暗中的刀子,卻最是明白這位陳大人的兇狠,或許你罵他沒有關係,但是一旦損害到他的利益。就是直接下殺手的。
鷹鉤鼻子隊長連忙對王二丫道:“二丫掌櫃別急,秦隊長只是說想想如何動手。。。”
王二丫打斷道:“如何動手是你們的事情,我不想聽。我熬夜在這裡等著,不是聽你們婆婆媽媽商量如何接近如何撤離。本小姐只要知道,你們何時讓這東嶽菸廠消失。而且不再能重建,方才老孃也說明白了,他們搶的是全登州鎮的銀子,你們行動隊再厲害,打得過全體戰兵不?少了銀子戰兵找我算賬,我就只能讓他們找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