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自櫃子裡取出一個長方的盒子來放在桌上,又開啟來,荊淼定睛一瞧,裡面滿滿當當,裝著小勺、燻球、幾味香料等物。風靜聆一一拿出來,擺放齊整了,挨個用給荊淼瞧:“你心疾沉重,我知道的稍晚些,之後又發生了些事,不得空閒,這些東西本來就想送你的。”
“這些香料是刻意尋了靈草製得,沒有煙味,可燃許久,方子也都在盒子裡,你若覺得有好處,自己做或是來我這要,都可以。”風靜聆十指纖長,捏著那點了香粉的燻球,神色淡淡,對荊淼伸出手來,“將手給我。”
荊淼實在被他這般講究嚇呆了,便猶猶豫豫的伸出手去,那燻球在他袖中往返了兩回,又換了另一隻手。荊淼低頭去嗅,果然半分煙味也沒有,只餘下滿袖清香,經久不散,確實沉心靜氣,提神醒腦,胸中悶氣也舒緩了不少。
“師兄掛心了。”荊淼不由十分尷尬,急忙收回兩隻手來,只覺渾身的彆扭不自在,“這……實在是精緻,我不敢收,怕糟踐了東西。”
風靜聆輕輕瞥了他一眼,也不勉強,只道:“若此物能幫上忙,縱是過程麻煩些,到底物料方便,也省得師伯師叔四處奔走忙碌。”
荊淼聽聞不由一凜,立刻乖乖點頭道:“那便多謝風師兄了。”
薰香養神,荊淼以前也是聽過的,不過他不是什麼十分精緻的人,對此事也沒有什麼想法,今天聽風靜聆一提,卻恨不得薰香能將這心疾溫養好,免得謝道再為他奔波。
其實若這香料能養好傷勢,謝道早就尋來法子了,荊淼自己哪能不知呢,但就像久病了的人,只要有一點起色,一點緩解,不至於給別人多添麻煩,那也是值得花精力功夫去做的。
縱然作用微小,但說不準,被溫養的久了,身體也會慢慢好轉,不至於心中悲傷一會,便弄得要死要活,吐血不止的這般嬌氣,給人多添許多麻煩。
之後荊淼又厚著臉皮跟風靜聆討了幾本有關香道的書,風靜聆也都給了,二人又說了會閒話,一同去拜祭了秦樓月與凌紫舒夫婦倆,時辰便差不多了。
荊淼作別了風靜聆,約好幾日後一同出發,便抱著盒子凌空御劍而去。
雖說荊淼日子過得像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又活像是什麼絕症患者的第二春,每天就是喝藥逗小姑娘家玩還養了只猴子,無波無瀾,但他一直還是挺習慣這種氣氛的。
所以當他在紫雲峰上聽見男孩的抽泣聲的時候,險些以為自己穿到了西遊記片場,正拍得一出紅孩兒。
荊淼走了兩步,果真見得老樹上吊著一個孩童,光著屁股,哭得兩眼通紅,滿面淚痕,被捆得結結實實,連眼淚也抹不得。見著是荊淼來了,便把頭一抬,撇過去,忍著淚咬著牙,不出一點聲兒來。
竟是神玖!
荊淼大吃一驚,急忙上前將他解綁了,神玖便趴在荊淼懷裡,撅著小屁股,低低的喊疼。這般模樣,荊淼便是傻子也猜出來他屁股怕被打的厲害,便小心翼翼的避過傷處,將外衣脫了披在他身上。
神玖這才抬頭看了他兩眼,眼中噙著淚花,忽然垂淚下來,趴在荊淼懷裡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錘他:“不要你假惺惺!”
“你怎麼了?”
荊淼這輩子都學不會哄孩子,神玖也不說話,只是哭得叫人心疼,絲毫不見平日裡意氣風發小霸王的模樣。滿打滿算起來,荊淼也沒有見過神玖幾次,腦海裡始終見他是得意洋洋,精神煥發的,這般哭得悽慘卻是頭一回。
所以雖是有些不耐煩,卻也還是強忍下了。
神玖嚎啕大哭了好一會,就是不說話,荊淼拍了拍他,忽然福至心靈,便問道:“是不是我師尊打了你?”
這話頓時止住了神玖的哭聲,他抽抽噎噎了好一會兒,突然噎住了,含著淚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