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打著儒家的旗幟,魚目混珠,招搖撞騙的人,終於掌得大權,無法無天。正如武林中也有不少人,以正義為名,以王師為號,所作所為,都是些盜寇不如的事,你看當今武林七大寇,那個不是劫富濟貧、除暴安良的俠義之士?他們不是盜匪。現今盡奉聖旨往大江南北採辦花石的官員,個個都如狼似虎,極盡搜刮之能事,他們才是盜匪。從古迄今,聰明的惡人都善於用各種掩飾行惡事,我們辨別他們,不是聽他們說什麼,管他們的背景是什麼,而是他們到底做了什麼,其實是什麼。”
唐仇撇咀道:“你既然那麼有理想,還不去對付他們,卻來管我的事!”
鐵手道:“你給他們利用了,我先得對付你,有一日也會逐一收拾他們。”
唐仇蔑然道:“你有這個本領?”
“我沒有。”鐵手坦然道,“但我們大家合起來,卻一定有。”
唐仇眼裡綻出逼人的英氣:“你是一定要插手這裡的事了?!”
鐵手道:“這本是我們的職責。”
燕趙忽道:“要是我們立刻離去呢?”
這句話在場人人都有些意外。
“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可喜可賀。”鐵手略作沉吟即道,“可是唐姑娘已殺了人:杜夫人養養、‘天機’的李大七,都不能白死。”
“怕他什麼!”唐仇換上了一副絕美的狠樣兒,“你不走,我就連你一併殺了。”
鐵手笑了。
“我每次要抓兇徒時,對方都會那麼說。”
唐仇居然也笑了,指了指天:“你看,天色不大好,你得罪了我,連天都不幫你了。我一向是個幸運的女子,上天賜給我美麗、聰明,還常常成功,勝利。”
鐵手道:“可惜你辜負了上天對你的眷顧。”
唐仇嫣然笑了:“你真固執,我喜歡固執的男人。但你是怕我,你怕我這般美,不敢接近我,怕我吃了你,怕你有了我便沒有了你自己。”
鐵手沉住了氣,沒說什麼。
唐仇笑得粲然,語音如詩似夢:“你不敢面對我,其實是暗地裡喜歡我,你怕什麼呢?
你站過來我這一邊,不就得了,你只要幫著我,我心裡是知道的,有我喜歡你,你還怕什麼?”
她這樣說著時,她的目光、風姿、語音,都形成了一種極其流麗的氣質,這時候,那三十一名歌舞女子,也輕輕哼起歌來,伴著琴聲弦意,鶯聲燕語,悠悠盪盪,感人心魄。
一時間,張寞寂、李涼蒼、王烈壯、孫照映、公孫照、仲孫映等都向唐仇那兒站了過去了。
然而唐仇還不是向著他們說話:
她的話和她的心志,完全是對著鐵手。
鐵手卻巍然不動。
他的雙拳緊握。
這時,連年高德劭的杜怒福、氣定神閒的長孫光明、密法高手蔡狂、藏法高人梁癲都難免有點心旌搖盪,就是身為女兒身的鳳姑,竟也為這柔音軟語所牽動,鐵手卻一字、一句、一個字一個字、一個句子一個句子地朗聲喝道:
“唐仇,沒有用的。你已施‘聲毒大法’中的‘迷神引’,雖然厲害,但對我是不管用的。‘聲毒’是眾毒之首,猶如‘聲相’是眾相法中至難之術,但你只要聽若無聽、以金剛定摒除妄念,脫自己腳底之鞋,痛摑心頭歧蕪之念,如自一個盹中驚悟,才能身心脫落,洗滌一切塵勞妄念,以三尺劍,電光影裡斬春風!唐仇,你這點伎倆,收了吧!”
他這樣一喝,鳳姑、蔡狂、梁癲、杜怒福等人本來就道行高深,立即醒了。
看不上
省了。
眾人都暗自捏了一把汗。
“唐仇,你再要是施術,莫怪我要看不上你。”其實,當唐仇施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