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從來不缺追求者,大概還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在人前又能裝好脾氣好氣質的緣故吧。小學的時候自閉孤僻,表現出來就是文文靜靜遺世獨立,成天瘋鬧的男孩們對這類女生尤其上心,初戀或者夢中情人都是這一型別的,但他們總是以惡作劇的形式示好,比如說林惜南的頸子裡曾被放過肥肥嫩嫩的蠶,白裙子曾被染過藍色黑色的墨。那時候她可真是恨透那些人了,長大了之後再度被他們叫住,才知道其實人家是暗戀自己呢,可惜一個個的都被她的眼淚嚇走了。他們都說她簡直太能哭了,一哭就跟水龍頭壞掉了一樣,偏偏怎麼看怎麼讓人心疼,只好不再惹她。初中高中長成型了追著她跑的人更是沒斷過,可惜她一概油鹽不進開不了竅。來到新的工作環境後也不例外,可如今她心境變了,看著大樓裡那些示好的男人們就跟進市場買豬肉時一個感覺,實在說不上浪漫或者心動。
唯一算得上例外的便是Aron了。幾個月後,林惜南幾乎是把他當做了唯一可發展物件。其實這樣功利的心理當真有辱她的人格,更有辱Aron的感情,但生活不就是如此?——在感情、外表、事業上互相挑挑揀揀,最後挑一個適合過日子的。對此她已十分能夠接受。
Aron很守信,她還在國內時就幾度打電話問她具體時間,而那個明媚的初夏日子裡,她一下飛機就看到大廳裡他清俊的笑臉。他的追求之態擺得很明顯,她也相當配合,努力地讓自己把他納入她的生活裡。其實這種努力讓Aron異常苦惱:她像是在說服自己接受什麼入侵者,一點沒有愛情的浪漫味道。林惜南無奈,她本不是可以一見鍾情不顧一切的人。
投行的工作十分繁忙,空中飛人更不是說說而已,所以他們相處的時間其實並不多。一旦空下來,Aron就是林惜南見過的最擅玩的人。不過半年時間,以林惜南和Aron兩人公共的那點空閒時間,他愣是帶著她把紐約玩了個遍。乘私人飛機低空掠過紐約,俯看中央公園眾生,儼然高高在上的主宰者;開著遊艇從紐約港出發,沿哈德孫河而上,遊歷五大湖,頗有泛舟江海的隱士味道,可惜工具現代化了太多;或者在各大品牌店裡橫掃一通,最後不得不請人把東西送到她的住處;也會卸掉一切金錢鑄造的特權色彩,如最普通的遊客那樣,在皇后區各少數民族社群轉上一圈,如遊過了整個世界……林惜南最喜歡去皇后區閒轉,和不同的人說話,問他們稀奇古怪的事情,用俄語,用阿拉伯語,更多的時候能用到西班牙語。Aron驚歎於她對這麼多種語言的應用,她卻用十分謙虛的語氣說:“可惜啊,韓國和日本與中國那麼近,我卻從沒想過學學他們的語言,以後拿點邊角料的時間會會他們好了。”然後Aron很深情地對她說:“南,我真的太愛你了,連這麼欠揍的話說出來都能讓我覺得動聽。”
是的,他叫她“南”。他可以毫無困難地理解聲調,在漢語裡用上聲調,凡是她教過的中文都能一遍就記住。她沒有英文名,沒有法文名,沒有任何外文名,只有一個名字——林惜南,那是老林對趙南的愛慕和珍惜,以他們的愛情結晶的名字告訴每一個見過這個美好人物的人,同時用這種方式銘記。她跟他解釋過,Aron照例一次就記下來,從此只叫她南,他用了一個可愛的迷信說法:“也許泰斗大人在天有靈,聽見我如此愛她的女兒,以至於日日叫著她母親的名字以示感謝,可以讓她早些愛上我。”
除卻景點,還有宴會還有聚會。重要的不重要的商務宴會上,她始終是他唯一帶到人前的女人,他跟人介紹時稱她是他的女朋友,私下裡卻只拿普通朋友的身份來要求她。朋友聚會她出現的機會更多些,那個浮華的圈子,他挺受尊重,連帶著她也被人喜愛,在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