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韓夜懷裡,撒嬌地捏住他的下巴:“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出來的。”
“我娘讓我出來的,她答應與你多親近親近,一會兒我們到客棧去用午飯吧。”
“啊?要見你娘啊?那我得好好打扮打扮。文清,馬上備熱水,我要沐浴。”黎雨馨吩咐完,又轉頭向韓夜邀賞,“對了,夜,你剛才看我打得怎麼樣?行意拳我只學了兩天半,羽說禁衛都要學一兩個月的。”
韓夜讚美道:“很好!”
黎雨馨不滿意,“就兩個字?”
抱著團團進門的南宮羽笑道:“夜,你怎麼不多誇誇,最好將黎黎誇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世高手。”
“我哪有這意思,”黎雨馨被他取笑得不大好意思,“明明是你說我學得比禁衛都快的呀。”
“夜每天能說幾個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逼他誇你,他只能翻本書照讀啦。”
韓夜眼帶笑意地瞪南宮羽一眼,伸手摸摸團團蓬鬆的長毛,黎雨馨這才發現這色狗居然爬到夜的懷裡,跟她擠位置,氣得大叫:“羽,你帶團團出去啊,別讓這色狗打擾我們。”
南宮羽笑道:“好。”抱過團團走了出去,反手帶上房門。
文清和竹清各提了兩桶水穿過後院,往竹風居去,這幾天黎雨馨練功常常一身大汗,廚房時刻都準備著熱火,只等小姐吩咐。
文清瞧見南宮羽抱著團團,坐在涼亭的石凳上,背靠亭柱不知在想些什麼。文清從未見微笑從南宮羽的臉上卸下來過,今天卻不知為何微蹙著眉頭,眼睛沒有焦距地看著地面。本來他是不敢過問南宮羽的事,可是那天玉泉散人說小姐受過內傷的時候他也在場,他怕是小姐的身體有何不妥。於是放下水桶,走進涼亭向南宮羽施了一禮,輕聲問:“南宮公子,您為何發愁啊?是與小姐有關的嗎?”
南宮羽瞧他一眼,淡淡一笑道:“不是,只是想些別的事。我到街上走走,你替我向你家小姐和韓公子說一聲,中午我就不跟他們一起回客棧了。”說罷,把團團交給文清,整整衣衫,邁著瀟灑的步伐走了出去。
南宮羽漫無目的地從東正街逛到西正街,又從西正街逛回東正街,卻始終無法消散心中的鬱結,瞧瞧天色已近晌午,便信步踱入街邊的一家茶樓,要了個清靜的包間,坐定後才發現,這是自己與夜來過的包間。
隨意地點了幾樣小二推薦的菜色,南宮羽坐在窗邊將目光轉向樓下的街道,記得第一次見到黎黎也是在這裡,當時她戴著面紗,自己從上而下看不清她的容顏。
想到這,南宮羽一怔,不知自己怎麼又想起了黎黎,也不知今天到底為何如此鬱結。
今日與往常並沒有任何不同,好象一直都是這樣的吧?從三人剛一開始認識,到住入蘇院調查,直至在津浦縣養傷,一直都是他努力給黎黎和夜製造機會,待功成時悄然身退。可為什麼今天聽到黎黎說,請他帶走團團,別打擾他們親近時,自己的心中會那麼難受?心頭好似、好似壓了一塊巨石,沉重得讓他幾乎不能呼吸。
他突然想到幾天前,韓夜向他說起李臻的事時,他心中就覺得非常不舒服,為什麼要給別人機會接近黎黎?那感覺象是……象是被人搶走了心愛之物。以往他聽韓夜談起黎黎,總會笑著調侃或是好意奉勸一番,站在朋友的角度幫夜出謀劃策。可那次,他狠狠地數落了夜一通,看到夜出神地凝視著他,才猛然驚覺,他似乎反應過度了,他清晰地察覺到他站的位置發生了變化,不再是朋友,但至於變成了什麼,他當時並沒弄清楚。現在細一回想,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躍上心頭——難道是他愛上黎黎了?
南宮羽的心不禁輕輕一顫,眸色立時變得複雜起來,他痴痴地望著樓下的街道,愛上黎黎這個認知越發的清晰起來,原來愛苗早已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