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頗為偏遠,小師妹。\"駕馭靈舟的修士以靈識探查天機圖,眉頭緊鎖,言道:\"且位於荒郊野外,夜已深沉,你當真決定前往?時下邪魔橫行,稍有不慎,恐遭不測,你……\"
\"那是我故鄉所在,無礙!\"洛妍巧舌如簧,掩飾道:\"便往彼處。\"
駕駛靈舟的修士透過靈光鏡審視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終默然啟程。
洛妍離去後,謝瀾駐足片刻,也離開了客棧。
心知此刻不宜相見,他並未急於返回,反於街巷中閒庭信步。
此時已至戌時末,距亥時僅餘一刻,微涼之風攜秋意拂面,身著單薄靈衫的他漫步街頭,涼意滲骨。
不知行了多久,小腿漸感痠痛,他隨意步入一家茶樓,點了一份靈茶,尋了窗邊一席坐下,一邊把玩通訊符篆,一邊品味靈茶。
然心緒難寧,初時尚覺索然無味,爾後愈發煩躁。
特別是修仙群中,祁峰與秦落接連呼喚於他。
他蹙眉,將通訊符篆置於一旁,起身至鄰近的雜貨鋪購取了一袋菸絲與一柄點火石。
歸來時,座上已有人佔之,桌面通訊符篆亦不知所蹤。詢問之下,店小二言一名少年誤取,以為屬於自己,故未阻攔。
謝瀾本就沉重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他冷目掃過店小二,默然轉身,徑直離去。
幸而身上尚有些許靈石,通訊符篆遺失倒無大礙,只暫且與世隔絕,符篆內也無甚重要之物,唯有數段聊記,隨風而去。
謝瀾沿大道徐行,不覺間已至江畔。
翻過護欄,順石階緩行而下,兩分鐘後方至江岸。
他隨意坐在一塊礁石上,取出菸絲袋,拆封,捲菸一支,剛要點燃,腦海中突現洛妍見他吸菸時之景——
\"何故吸菸?\"
\"心緒不佳,並非定要借煙消愁。\"
\"排解憂愁之道眾多,吸菸非唯一。吸菸僅能暫忘煩惱,思緒復返,愁苦依舊。\"
\"今後莫再吸菸……\"
思及此,似她仍在側,輕聲細語。
謝瀾凝視已燃之煙,欲棄之,卻又憶起半個時辰前客棧門外的僵持。
她無聲轉身,毫無留戀,而他,卻在原地等候,期盼她回首。
早知她非昔日洛妍,由最初的疑惑至確信,無論過程如何,他從未開口相詢,亦未有此念頭。
料想她不願此事為人所知,太過荒謬,是以未提,她若願守秘,他便佯裝不知,共護此秘密。
近月二人相處甚歡,不久前交談中,得知她心存情愫,他心中實則歡喜,籌謀何時進一步縮短彼此距離,待時機成熟,直言心意。
陳辭已將追求之策悉數相授,多套方案,較之祁峰網上所尋更為實用。
思及此,構想未來,她已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之部分,她卻一心求離,言及高中畢業後各奔東西,聯絡日稀,乃至斷絕。
更言,不能伴他一世……
此言確是刺痛了他,才脫口而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
兩世人生,首遇如此之人,對他極好,與前世阮寧筠之情不同,阮寧筠之好,始於誠摯,終於算計。
洛妍不然,她的善意,不帶絲毫私心。
回溯往昔,自王波誣陷他竊取她項鍊之日,她似換了魂魄,因洛妍由那時起,性情漸變。
當時他對她態度惡劣,她的好意未被接納,更有幾次怒斥之語,她不以為意,不顧其時他之冷酷,更在他因醉酒父親而不願歸家時,留宿他於家中。
彼時他厭惡洛妍至極,她應心知肚明。二人獨處,她雖善武,身為女子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