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就算他僅以輕蔑之態言及謝瀾,她亦會怒髮衝冠,而今……
看來他與小銘的推測,確有七成把握。
啾啾,似乎遺忘了過往。
哪怕司家之人前來,言語間有何暗示,亦不應使她如此迅速地改頭換面。
待他再細察,若確如他與蘇銘所料,便將此事告知秋霜姐與大哥,共商應對之策。
啾啾忘卻前塵,未嘗非福,無牽無掛,方能歡笑度日。
然而,蘇家終是她的歸宿,心中對老祖的怨念或深重依舊,一見之下,舊恨新仇湧上心頭,喚醒沉睡的記憶,亦未可知。
屆時,他們又將陷入兩難境地。
手心手背,皆為血肉,何忍割捨?
路衍洲在公寓靜坐至亥時三刻,睏意襲來,遂起身向洛妍告別。
洛妍送至門外,目送男子闊步離去,忽問道:“衍洲哥,我那位友人身在何處警署?”
路衍洲回首,眉峰緊鎖:“欲往探視?”
“嗯。”洛妍點頭,“有要事相告。”
聞言,路衍洲沉默片刻,“何不告我,由我代為轉述,反正順路。”
洛妍乾笑數聲,瞥見時辰已晚,急道:“衍洲哥,夜已深,你一夜未眠,速歸休憩,吾不便久留,告辭!”
言罷,不待回應,洛妍匆匆關門。
門外路衍洲,啞口無言。
此女,竟如此不敬其兄!
雖非同母所生,堂兄亦兄,世間豈有此待兄之道?
然念及她現下態度較前大有好轉,不僅不再拒談,且主動尋話,路衍洲心中不滿,隨之煙消雲散。
此乃良好開端,當知足矣。
於是,路衍洲輕叩門扉,朗聲道:“安渝路公安署,尋小楊即可,吾將事先通知。”
“知曉,多謝衍洲哥!”洛妍亦高聲應答,疾步入室更衣。
片刻之後,整裝待發的洛妍,攜書包與通訊器,出門而去。
甫出小區,一輛黑轎車停於路旁,著短褲拖鞋的路衍洲立於車前,手持通訊器通話。
見洛妍現身,路衍洲揮手示意,簡短結束通話。
“前往警署?吾送汝。”他言道。
洛妍未拒,畢竟他居所鄰近。
豐閱小區至安渝路,一北一南,相距甚遠,正值辰時,車流擁堵,本二十里之程,耗時半時辰方至。
車停警署門前,洛妍解安全帶欲下,聞路衍洲言:“啾啾,爾與那位友人,尚未……?”
“?”
洛妍驚詫莫名!
驀然回首,只見路衍洲面色複雜難堪。
“已然?”見她默然,路衍洲復問,面色更沉。
洛妍欲辯,未及開口,路衍洲已幽嘆:“罷了,汝正值叛逆,故意氣我等,一時衝動,亦屬常情。”
“……”誤會矣。
“然汝尚幼,何故如此?何事不可坦誠相談?”
“……”兄長,汝之想象,非同凡響。
“防護可備?藥石是否服用?”
“……”
洛妍面色難堪,雪膚緋紅,猶如猴臀。
若非此人與其現世身份緊密相連,且為其兄,洛妍幾欲掌摑之。
“吾與謝瀾,僅為摯友,非汝所想,更無逾矩之舉!”她憤言駁斥,厲目瞪視路衍洲:“兄長怎可盼妹行此等事?吾真疑汝非吾親兄。”
親兄豈會如此猜忌。
即便穿越前之六位兄長,雖喜玩笑,然此類之事,絕口不提!
然此人,非血親也。
路衍洲聞其否認,心稍寬,繼而微笑,自信滿滿:“確係親兄無疑。”
“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