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黑齒常之聲如洪鐘,平常說話亦如大喝一般。他道:“眾將遠來辛苦,本帥安排不周未能派人遠迎,還請不要見怪。”
“大帥太客氣了——請上點將臺!”
劉冕就近打量那黑齒常之一眼。看來也是個年過五旬之人了。雖是如此,他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年輕人的那種衝勁和剛猛。他那兩條腿本來就長,加之步頻極快,走起路來如一陣風般掠過。面容長相倒沒有非常特別之處,長年的邊關戎馬生活將讓他的臉變作了標準地古銅色,頜下一撮並不濃密的灰白鬍須,鼻子很大眼睛很小,眼神卻非常的凌厲和靈活。沉穩之中略顯洞悉人心的機敏。
劉冕心中暗忖,以前曾聽我老爺子多次說起黑齒常之。具體說了什麼現在已記不太清,但其中一句話讓劉冕記憶非常之深刻:黑齒常之是我見過的最好的胡將。
劉仁軌從來輕易誇獎人。能對黑齒常之給出這樣的評語。足以見得黑齒常之絕非尋常俗將可比。
黑齒常之大步流雲的走到點將臺上。雙腳停住嚯然轉身,居高臨下地環視臺下眾將。眼神一一的在張仁願、劉冕等人身上掠過,然後又投向了列陣於前的左鷹揚衛將士地身上。劉冕頭一次有了一種熟悉地感覺。上輩子年輕的他剛剛加入特警隊時。就曾有幾個老兵給過他這種感覺。
壓力。居高臨下的壓力。
黑齒常之地眼神落在身上,就如同有重量一般,能讓人感覺到壓力。他那雙細小的眼睛裡迸射出的眼神,就如同銳匕一般能直插入人的心中。林雷
劉冕知道,這樣氣勢和眼神。只有在戰場上勵練過千百回的人才能擁有。這樣地人,殺人如麻心硬如鐵,身上奔流的血液便如同是剛出爐膛的鋼水。他們要麼是戰場上的王者,要麼是殺人的機器。
“眾將士辛苦了!”點將臺上的黑齒常之重重一抱拳,大聲道,“我乃燕然道行軍大總管黑齒常之!”
聲如奔雷!
嘩嘩的一片整齊地衣甲響,眾將士一起拱手來拜:“拜見大元帥!”
“左鷹揚衛大將軍張仁願!”
“末將在!”張仁願出列拜道。
黑齒常之打量了他一眼。大聲道:“本帥命你即刻點起本部兵馬。屯於燕然軍西營。”
“得令!”
黑齒常之又複道:“左鷹揚衛先鋒將軍何在?”
劉冕心頭一凜,大步出來拱手喝拜:“末將劉冕在此聽令!”
黑齒常之略一低頭。細下打量了劉冕幾眼:“你就是劉冕?”
劉冕心中微動,抱拳回道:“正是末將。”
黑齒常之直咄咄地看著劉冕,眼神之中頗有意味。停頓片刻後他下令道:“本帥命你率本部先鋒越騎,即刻前往燕然軍北面巡哨,直至張仁願安營紮寨完畢。你須保證紮營期間大軍不受突厥軍隊的襲擾!”
“末將得令!”劉冕暫時也沒想太多,即刻翻身上馬。
黑齒常之也不多話,將手一揚:“大軍開拔!”
劉冕心中暗道,這個黑齒常之行事作風還真是果敢利落,沒有絲毫地拖泥帶水。
軍中已然全盤在動,劉冕也就奉命率領本部五千越騎向北而去。繞過了燕門縣縣城,就見到了城北外的軍屯。廷綿數十里的大營,一眼看不到頭。東營已經是營寨整齊防備有序,西營這邊還僅僅是劃了個營寨的雛形出來,有待張仁願帶人來打理完善。
劉冕率部繞著大營邊緣向北,來到一片原野之上。此處地形平坦並無遮攔之物,唯有正北方向有一處並不險峻的矮山樹林。放眼望去,那片山雖然不高,但面積非常之寬廣。
劉冕對此處地理不熟,不敢亂闖進入樹林。要是在那裡遭受埋伏可就不妙了。突厥人襲破代州之後,佔據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