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未必會對救助過自己的人有好感,但是對於自己救助過的人,卻很容易抱有一絲親近。
尤其是當知道那個人非常感激自己的時候。
所以,當魏紫棠走過長長的通道,看到一間同樣簡陋,卻很寬大,同樣連牆壁上的削鑿痕跡都懶得掩飾的石室中央,空無一物,只有一個白紗女子盤膝而坐的時候,魏紫棠走到她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弟子紫棠,感謝護法當年相救之恩,這一年多時時刻刻記在心頭,未敢或忘,今日有幸,得護法青眼,能為護法效勞鞍前馬下,弟子縱然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本來還想加個“肝腦塗地”,但是一想,說得太繁複太漂亮的話,往往令人覺得不夠真心,所以刪除之。配合著她誠懇的表情和眼神,應該足以取信於人了吧。
何況她本就很感激她的。
這個世界真奇怪,一個明明是真心誠意的人還要想辦法讓別人相信自己的真心誠意。
白紗女子仍然還是隻有一雙黑眸露在外面,這雙眼睛雖然清冷,似乎無情,卻總讓魏紫棠覺得很閤眼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最絕望的時候被她所救,她一直對她有種親切感。
而聽了她的話,白紗女子的眼眸中一閃而過,似乎是笑意,卻看不出是嘲笑還是什麼笑。
“好了,”她開口還是沉靜悅耳:“我無需你粉身碎骨,只要做好你的事就好。”
分內的事,魏紫棠明白,就是任務上說的,照顧護法大人的初生靈獸。
所以她恭恭敬敬答了個“是”,便抬眼看著白紗的護法大人,等待她的下文。
果然,護法大人很滿意她的乖巧,不多嘴,雖然語音並沒有暖多少,卻明顯可以感覺出她的態度溫和了一些,連話也多了點:“我無弟子,亦不喜人親近,如果不是因為此獸初生,我無暇細心照顧它,也不用人來效勞。”
說著,從自己身後哪裡不知道怎麼一抓,就抓出了一隻小獸來。
小獸確實好像生下來時間不長,護法大人的纖纖玉手,兩隻正好托住它。
看它頭部,有點像小獅子,又有點像沒有斑紋的小老虎,身上卻不是毛,而是非常漂亮的藍綠色,閃著光芒的鱗甲。
魏紫棠張大眼睛,遲疑說:“這……這是麒麟?”
護法大人似乎在面紗後面笑了:“不是,麒麟是有角的,不過,這也是神獸,這是狴犴。”
魏紫棠覺得自己額頭上有汗滴了下來:“狴犴?……這是那個龍生的第幾個兒子的那個狴犴?”
護法大人居然打趣她了:“你還挺有知識的。”
你老人家到底從哪裡把人家龍的兒子弄到手的?
魏紫棠心裡大叫。
這樣的傳說中的神獸,應該厲害得不得了吧?一個元嬰期的主人,還加上一個傳說中的神獸,該厲害成什麼樣啊。
老天果然不公平。
護法大人似乎有點讀心術,說:“這隻狴犴生下來還不久,要等它長大成年,還得好幾百年。”
好幾百年啊,也許到時候自己都已是白骨了。
護法大人繼續交待:“這隻狴犴的母親,在它的卵孵化前很久就死去了,所以,它沒有母乳餵養,狴犴是金系的神獸,我前一陣子去抓了只正在哺乳的金系的金甲獸來,但是那母金甲獸失了孩子,有點瘋狂,不願意給狴犴哺乳,你要做的,就是一天六次,去擠乳汁按時餵它。當然,別的照料它的小事也是你管。”
想想又交待說:“這隻狴犴的母親,原就是我的契約獸,是為我而死的,我希望它的孩子能好好的長大,還有,我不希望別人知道它的存在。”
魏紫棠很混亂:首先,這狴犴是卵生的?卵生的還要哺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