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就往潘旃攻擊的靈力上撞過來,魏紫棠眼看著一個無辜的凡人就要粉身碎骨,不禁驚撥出聲,便想把靈力往回收,可她的神識方一動,便被壓制,潘旃沉聲說:“不要礙事!”然後那靈力毫無阻礙地衝過去,直接撞上那肉身凡體的書生,書生鮮血狂噴,身體都被衝擊得支離破碎,掉在地上,不用看也已經了無生機。
而此刻潘旃的靈力繼續直衝上前,一力破千巧,根本無需什麼法寶,法訣,單純的壓倒性的力量,將那小妖精捲起,它便完全掙脫不得,只是一味哭泣掙扎哀求。
這時潘旃才顧得上給魏紫棠翻個白眼:“你這種時候還敢往回收靈力?你控制得住?不怕反噬?難道一個凡人的性命值得你冒受傷的危險?”又冷笑著把那小妖精用靈力卷著舉得高高的:“看到了吧?妖就是妖,不過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而已,你就心軟了?現在還要放過它嗎?”
魏紫棠的神識沉默不語。
潘旃冷笑著,靈力一收,那妖精一聲慘叫,已被他捏死,現出原形來,一段閃著銀色光芒的木頭,看上去靈氣充溢,不同凡俗。
而潘旃居然會抽取妖靈之法,將那妖精的妖靈抽取了出來,裝在一個小瓶子裡,這才滿意:“等到法寶煉成,把這妖靈封進去做器靈,威力能增加不少,這種開了靈智的器靈最難得了。”
鍛心訣
……》
潘旃很快就把身體還給了魏紫棠。
魏紫棠沉默著,在那書生家人趕來之前溜之大吉,沒有去聽哭聲和責難。
她並沒有去責怪潘旃,自覺沒有那樣的資格和立場。
突然覺得,很多事要去從頭想清楚。
小的時候,她是個心軟的孩子,看到打針時針頭戳在別人的皮肉會覺得自己身上也疼。最受不了媽媽殺魚和殺雞,看到刀掛在魚鱗上會覺得自己背上涼颼颼的,忍不住打寒顫。
可是她其實很喜歡肉食的。
有時候想想覺得自己很偽善,因為看到了魚和雞臨死的慘狀,就儘量不吃魚也不吃雞,可是豬呢?牛呢?羊呢?
只不過自己沒有看到它們被屠宰而已。
明明知道一樣會很慘,可根本做不到食素。
少女時代的一段時間,她為這個想法很是煩惱了一陣子。
地球其實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吧?
如果有外星文明,會和地球一樣,強者要依靠剝奪弱者的血肉和生命才能活下去嗎?
人類也一定是奇怪的種群吧?
是因為已經站在了這個星球食物鏈的頂端,所以才有閒暇和餘力去反省自己和憐憫弱者?
因為這個問題是無解的,少女時代的魏紫棠糾結了一段時間之後,姑且只能用紀伯倫的《論飲食》安慰自己。
她也一直是個樂觀的人,有時候,會覺得,從小到大,她的生命的延續是以多少隻豬牛羊,多少隻被宰殺的動物的生命為代價的,就為了這些慘死的豬,可憐的牛羊,也該儘量活得像樣點。
因為知道自己的想法一定會被認為很裝13,所以她從來也只是心裡想想。
越長越大,她也漸漸學會了不再去想,不聽不看,就可以裝作不知道,反正現代社會很文明,魚和雞都是殺好的,再也不需要像媽媽當年一樣親自操刀。
把這種弱肉強食的關係放到人與人之間來說,魏紫棠從很早就知道自己未來成不了一個真正的女強人。
她自問很聰明,成績很好,能力也不錯,會看人會統籌也會說話,但是她沒有野心,除非被逼到死角也做不到下狠手。
她也知道,像她這樣的人,很容易就會成為別人成功的踏石,就像已經化為她身體養分的某一條魚某一隻雞一樣。
可她並不想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