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影,全身的血液要開了,一把抱住劉倩在她耳邊低語,“是你,真的是你!”
劉倩開始還在掙扎,但吳雨越抱越緊,她不了,閉上了眼睛。
吳雨喘著氣說,“李斯揚,李斯揚,真的是你嗎?”
劉倩一把把吳雨推倒在床。
吳雨想起來,但全身癱軟,只低低喊,“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劉倩沒忍心離開,輕輕說,“我沒走,我去給你倒水。”她進了廚房,一看鍋碗都是髒的就動手洗了。洗完倒了一碗水端出來放在桌子上,幫吳雨脫掉鞋蓋好被子離開了。
天快亮的時候吳雨醒來,怎麼也想不起昨天是怎麼走回學校的,坐起來看見桌子上的那碗水上面結著一層薄薄的冰,才突然覺得自己的雙腳已經失去了知覺。更令他驚訝的是做飯時看見鍋碗都是乾淨的。他百思不得其解,難道真如湯波說的撞著女鬼了?要是一個善良的還行,要是一個既貪色又吸血的,我的媽呀,我不就……
3
吳雨剛喊“下早讀了”!學生們便擠出教室,女孩子們跳皮筋,男孩子們玩兒紙飛機。
太陽剛剛在對面的山頂上坐下,羞澀的像一個姑娘,纖纖十指伸出,穿過雲層,輕撫大地。
吳雨胳膊下夾著速寫本,拿著凳子坐在臺階上開啟速寫本,看著操場上空在陽光中穿來穿去的紙飛機,看著操場上你追我跑的一張張歡樂的笑臉,他不想畫了,想起了小學的,中學的和師範的同學,有的還能想起來長什麼模樣,叫什麼名字,是愛哭還是愛笑,是愛打還是愛鬧,但有的卻在記憶中漸漸消失了。
太陽昇高了,陽光漸漸照在操場邊的十幾個雪人身上,他們從昨天一直站到現在,沒長高多少,反而矮了一截,說不定到了明天就會完全消失。
小時候的吳雨也特別愛玩兒紙飛機,一個人在河灘上瘋了一樣跑,小妹跟在身後哭的和一淚人似的。他最喜歡紙飛機在空中滑翔的情景,看著它在綠草上輕輕飛過,就想坐上去感受感受那種輕盈。
這時候的吳雨,真想加入學生們的隊伍,找回失去的童年,忘掉一切令人不愉快的事兒。
一個學生一甩手紙飛機上了屋頂,大家都站在屋簷下仰頭看。
劉龍找來一根長木棍,挑了幾次都沒把紙飛機挑下來。
吳雨放下速寫本,走過去接過劉龍的木棍,踮起腳看準紙飛機輕輕一挑紙飛機就飄下了屋頂。
男孩子們一窩蜂似的擁上去,有幾個竟然爬在了地上。
吳雨大喊一聲,“讓開!”
孩子們嚇壞了,愣愣地圍著壓扁的紙飛機。
吳雨撿起紙飛機把它撫平,對著太陽使勁一甩,紙飛機輕盈地飛去了。
孩子們立刻追著紙飛機跑去。
吳雨又喊,“上課了!”教室外面的屋簷下有鈴鐺,但他沒敲過一次,上課下課都是嘴喊。
複式班的教學工作就像一個人在一畝地裡種了十幾種菜,雖然整天忙忙碌碌不停,但是實際效果卻不理想,眼看考試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吳雨唯一能做的就是加重學生的學習負擔,作業儘量多,家庭練習更不能太少,隔個四五天還要測驗一回,並且排好名次,倒數第一名可就慘了,屁股上非挨幾棍子不可。有時候看見學生流淚吳雨心裡也在流淚,他就感覺那棍子是抽在自己身上。他就感覺自己是二戰時的納粹劊子手,是外表文質彬彬內心殘無人道的小日本,學生是猶太人是中國人。當夜深人靜時他內疚、自責,為了每月的幾百塊工資,揹著良心用這種連自己都不能接受的教育方式教育學生,這樣的學生以後能幹什麼?
完成今天的寫作任務已經十二點了,上了床還沒有睡意,看了幾頁《百年孤獨》眼皮就發酸了,拉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