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孩子到他面前:“謙兒,你執意尋死,我們也攔不住你。只可憐了這個孩子,一出生就沒見過親孃。現在,連親爹也要拋下她了。”
孩子又瘦又就連哭聲都是那樣的細弱可憐。
他淚流滿面,用盡全力坐直了身子,將女兒緊緊地摟在懷中。
是啊!他不能死。
他要好好活著,將他們的女兒養大成人。
他又被關了一年,才被放出了田莊。出了田莊後,他領著女兒住進了沈家族人聚居的一處僻靜小院子裡。
他無端地失蹤兩年多,再次出現時傷了右腿,身邊還多了個孩子,不免惹人疑心。因此,對外只得宣稱是騎馬時摔傷了腿。孩子的來歷不好解釋,便含糊地宣稱兩年前在外地成了親,妻子已經亡故。
大伯父親自來了一回,看也沒看孩子一眼,沉聲警告:“沈謙,從今以後,你就安分地在這裡住著,不準出西京半步。否則,休怪我心狠手辣。”
“你也別再惦記梅君了。我告訴你,梅君嫁到顧家後,顧湛對她疼惜有加。他們夫妻兩個十分恩愛,成親不到半年梅君就懷了身孕,如今已經生了一個女兒”
最後一句話,像一支銳利的箭,深深地刺進他的胸膛。
他頭腦一片空白。
她和顧湛十分恩愛,她為顧湛生了女兒。
從她被逼著嫁人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他才知道所有的心理準備都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大伯父走後,他失魂落魄地坐了許久,一顆心空蕩蕩的,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剛學會走路的女兒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奶聲奶氣地喊了聲爹。
他瞬間淚如泉湧,將女兒小小的身子摟進懷裡。
嵐兒,現在,爹只有你了。
兩年後,養父母各自生病去世。他領著女兒,在小小的院子裡相依為命。
他一直安分守己地待在院子裡,平日裡極少外出。時間久了,外人幾乎忘了沈家五房還有他這麼一個人。
他以為,這輩子都再無機會和她相見了。
幾年後,她暗中讓人送了封信來。信上只有短短的幾句話。
五哥,我要去邊關找顧湛,十天後,我會乘坐路過西京。我在碼頭處等你。
他緊緊地攥著薄薄的信紙,心裡被巨大的喜悅充盈。
十天後,他先哄睡了女兒,然後乘著夜色出了家門,到了碼頭邊。一眼便看到了有著定北侯府標記的官船。
鄭媽媽早已在碼頭邊等候,領著他悄悄上了船。
他和她暌別六年,終於又重逢。
兩人在燈下相顧無言,然後相對落淚。
她什麼也沒問,只說:“五哥,我需要一個兒子。若是老天垂憐,就讓我今夜懷上你的孩子。”
他們只有短短一夜的相處時光。
他既心酸又激動地抱住了她嬌軟的身子。
一夜的歡愉時光,像是從老天那兒偷來的一般。天還沒亮,他就匆匆起身離開。臨別前,她分明沒睡,卻閉著眼睛躺在床榻上,淚水不停地從眼角滑落。
他忍著酸澀的淚水,轉身離開。
往昔的回憶,蜂擁而至。
沈謙眼中掠過濃濃的酸澀和痛楚。
鄭媽媽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忍不住長嘆一聲:“五少爺,老奴知道,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小小姐也受委屈了。可小姐這些年來也不好過。”
“在外人看來,小姐衣食優渥享盡榮華。只有老奴知道,小姐心裡一直很苦。她沒有一天不惦記你們父女兩個。”
“可她是定北侯夫人,侯府上下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盯著她。她不能有半點行步差池,不敢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