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面色陡然一變,霍然起身:“你說什麼?”
元帝一發怒,常喜全身打了個哆嗦,雙腿一軟,便跪了下來:“尹院使怎麼說,奴才就怎麼帶話給皇上,半個字都不敢有誤。還請皇上息怒!”
事關最疼愛的長孫,元帝怎麼可能息怒?
元帝面色鐵青地說道:“你立刻去太子府,告訴尹東一聲。如果太孫的身體有什麼差池,他就等著朕摘了他的腦袋。”
常喜哆嗦著應了。
……
福寧殿裡伺候的宮女內侍俱都噤若寒蟬,無人敢吭聲。
常喜退下之後,元帝繼續拿起奏摺,卻心緒煩亂,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啪”地一聲,將滿桌子的奏摺都揮到了地上。
元帝發了這麼大的脾氣,幾個內侍上前來收拾奏摺的時候,都是提心吊膽,唯恐這把火燒到自己的身上來。
“都給朕滾出去!”元帝寒聲怒道。
沒人敢吭聲,一個個立刻退了出去。
李公公略一遲疑,鼓起勇氣走上前來,彎腰低聲道:“請皇上先息怒。尹院使讓人傳話來,或許並無別的意思,只是想為太孫殿下開一味調理身體的藥方罷了……”
“朕還沒到老邁昏庸的地步,不至於連這麼一句話都聽不出來。”
元帝面色陰沉至極,聲音裡滿是寒意:“這個尹東,醫術不見得如何高明,推卸責任的功夫倒是一等一的。現在讓人來傳這些話,分明是想朕有個心理準備。將來太孫的病治不好,也怪不到他的頭上。”
“哼!太孫真有個好歹,朕第一個就砍了他的頭。”
隨著年齡的增長,元帝的脾氣也變得愈發暴躁易怒。事關太孫性命,元佑帝的怒火就更旺了。
李公公也不敢再勸。
元帝對李公公倒是十分信任,又怒道:“阿詡的病本來已經有了起色。朕在上元節那天晚上去看他的時候,他精神好的很。還求朕替他相看媳婦,讓朕早日給他定下親事。如果不是阿睿居心不正,毀了這樁親事,阿詡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事情牽扯到齊王世子和太孫,李公公更不敢多嘴了。只勸慰元帝心平氣和保重龍體。
元帝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去。
想到躺在床榻上病危的太孫,元佑帝既心疼又心痛。再想到居心叵測手段陰險的齊王世子,心中愈發憤怒。
如果不是因為齊王世子,昨天一切都會順順當當,太孫也不會被氣得人事不省生死不知。
他只罰齊王世子在府中禁足,委實太輕了一些。
“立刻傳朕口諭去齊王府,讓齊王世子從今日起為太孫抄寫佛經祈佛,每天抄上五個時辰。什麼時候太孫的病症好了,什麼時候才能停。”
元佑帝突如其來的旨意,實在令人驚愕。
李公公卻未猶豫,立刻應了:“是,奴才這就去齊王府傳皇上的口諭。”
元佑帝又陰沉著臉說道:“太孫一日未好,齊王世子一日不得沾葷腥。既是要祈福,就要有誠心才行。”
人都是偏心的,元佑帝也不例外。
換在平日,元佑帝哪裡捨得這麼懲罰齊王世子。現在聽聞太孫病重,元佑帝不免將怒氣都發洩到了齊王世子的身上。
李公公躬身領命,正要告退,元佑帝又吩咐道:“去過齊王府之後,你再去一趟太子府,替朕親眼看一看太孫,是否真像尹東口中說的那樣。”
如果是,又要如何?
這句話到了嘴邊,又被李公公麻溜地嚥了回去:“是,奴才這就去。”
……
“你說什麼?”顧莞寧霍地站起身來,臉上再也沒了平日的冷靜從容:“太孫真的病得如此嚴重?”
玲瓏皺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