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如此囂張,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
餘大海冷笑連連道:“他特意跑來揚州找我們的麻煩,我們又豈能讓他安安穩穩地拿到人?”他轉向滕師爺,道:“師爺,你知道怎麼做了吧。”
滕師爺抬起頭來,賊賊一笑道:“管通那夥人可不好惹,如果先行支會他們一聲,使他們有所準備,姓黃的搞不好會被他們剁了。”
餘大海點頭笑道:“還是師爺知道我的心意。”
向賢道:“可要是管通等人真被黃芩拿了呢?”
餘大海無所謂道:“拿了就拿了吧,與我們何干。姓黃的真有此等本事,我們也不想惹,只要他離得遠遠的,互不相犯便好。”
言畢,他命人取了紙筆,讓滕師爺疾書了一封信件,又叫來一名親信屬下,令他馬不停蹄地趕往高郵,就算跑到馬死人疲,也一定要在三日內,將信件交給躲在高郵糧倉的管通。隨後,他又吩咐向賢速去聯絡揚州巡檢司裡的朋友,讓他們派人截住黃芩,用檢視他的路引文書等伎倆,拖延他上路,給去高郵通風報信的人爭取更多的時間。
第26回:有膽兼有謀強人動漕運,幾番巧算計禍弭於無形
高郵附近的這處糧倉是個外牆極高的大型四合院,除了幾間簡陋的住房,和儲存糧食的土封倉窖外,中間還有大片空地可供曬糧使用。糧倉的外牆以磚砌成,南面高牆上有十來處垛口,北面牆中部建有望樓,可行走,可防衛。
三更時分,夜幕鋪天蓋地,四下鴉雀無聲。糧倉內,只有一、二個打著哈欠的巡羅人在到處走動。這種時候,院內本該早無光亮,可西北面的一間陋室中居然還燭火通明。
屋裡聚集著十二個人。
這十二個人均為男性,相貌各異,服飾極其簡單樸素,就好象大街上再平常不過的老百姓,絕不會引人注目。可若仔細再瞧,他們腦袋兩側的太陽穴都微微突起,顯然並非常人,而是內力修為非凡的武功高手。這些人有的面色凝重地圍桌而坐,有的百無聊賴地蹲俯牆角,但目光都聚焦在桌前站著的一箇中年文士身上。
這個中年文士白面無鬚,氣宇軒昂。此刻,他什麼也沒做,只是靜靜地站立著,就令周圍眾人感到了一種壓力。
他正是黃芩在林有貴家門口遇見過的,號稱是林有貴的叔伯兄弟的“林文卿”。
“林文卿”開口道:“大家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這次,總共來了三艘船,我們的貨已搬運到了第三艘船上。明日午時,糧倉的管事會讓你們上船,大家只管跟船南下,凡事聽管通的安排即可。”
他的目光望向身邊一個長相斯文的漢子,叮囑道:“管通,該說的我都單獨和你說過了。還有,這一路上,你須得多留幾個心眼,關照大家切忌招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可輕易露底。”
他口中的管通自然是“四柱純陰掌”無疑了。
管通俯首道:“我記下了。”
原本蹲在牆角的一個健碩異常的黑麵漢子站起身來,道:“頭兒,你不跟船走?”
他人高馬大,身量足有常人兩倍寬。
“林文卿”搖頭道:“我留下來,處理掉尾巴。”
黑麵漢子尋思了一下,微驚道:“什麼尾巴,寧王的人?”
看來,他對寧王的人頗有幾分忌憚。
“林文卿”會意一笑,寬慰道:“寧王那邊實在無需多慮。據可靠訊息,小天師趙元節等人已押送著‘錢家莊’抄來的銀錢,春風得意地起程回南昌了。這些人對刮來的銀子看得甚重,怕路上再有閃失,是以,高手盡數護送,只留下幾個無用之人蹲守在高郵。”他笑了笑,又道:“留下的那幾個,根本不堪大用,不過是坐等別人提著北斗會成員的人頭,上門領取懸賞花紅罷了。我想,趙元節他